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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裴芸,他行礼问安,关切道:“三嫂也在,听闻三嫂前段日子染了病,而今可好全了?”
“蒙五皇弟关心,已然好了。”裴芸余光看向仍紧绷着神经的淑妃,再看向笑容璀璨的五皇子,陡然生出个主意来。
她还未上演的戏,既他突然闯入,便换个更精彩的方式开唱吧。
“五皇弟来得正好,我今日特意做了些糕食,本打算给淑妃娘娘尝尝,五皇弟若不弃,便一道吃吧。”
五皇子闻言眸光一亮,眼见书墨将食盒搁在榻桌上打开,看着里头精致小巧的点心,忙道好。
可他刚伸手,还来不及拿起来,就听得一声“等等”,抬首便见她母妃神色慌乱道:“快用晚膳了,要不你且留着,等午后再用也是一样的,不然占了肚子,又是不肯好生吃饭了。”
五皇子不以为然道:“母妃不必担忧,我胃口好,这点心也不吃多,就尝一两块钱,不耽误用晚膳。”
说着,就将其中一个莲花酥拿起,眼见他送入口中,裴芸忽而笑道:“五皇弟不知道,这世上巧合的事当真多,我先头随太子殿下去樾州,还在街上遇到个与五皇子生得极像的郎君呢,若非他长你几岁,我险些便错认了……”
她话音未落,半空中骤然伸出一只手,打落了五皇子嚼了一半的莲花酥。
五皇子惊愕地看了眼地上的点心,再看向面白如纸的淑妃,不明所以,可裴芸却是抿唇,泛起淡淡的笑意,她那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淑妃,朱唇微启。
“淑妃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看来我这糕食,送的是真不是时候啊……”
裴芸回到琳琅殿时,已是薄暮冥冥。
莲花酥落地后,淑妃以身子不适不由,向她道歉,派人将她送出去了。
若前世轨迹不变,淑妃的日子不多了,虽不知淑妃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但裴芸怎能让她好过,就算要死,她也得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方能稍解她心头之恨。
是夜,哄睡了谌儿,裴芸坐在书案前埋首练字,被关在主殿不得外出的日子,她百无聊赖之下,竟形成了练字的习惯,而今睡前若得闲,定是要写上一张的。
她抛除杂念,平心静气地描写间,便觉有人自背后轻轻搂住了她。
嗅着来人身上的气息,裴芸即便未看到他的脸,仍是下意识唤道“殿下”。
打她还转苏醒后,太子只来过她这琳琅殿两次,今日是第三次,裴芸知道他在忙什么。
她搁下笔,折身问道:“殿下这段日子,可是在忙那桩樾州案,抓着那同党了吗?”
李长晔眼睫微垂,默了默道:“抓着了,大理寺正处置呢……”
处置……
那人会是淑妃的奸夫吗?
若是的话,他是何身份,和淑妃的事可暴露了,最后又是怎么被处置的呢?
被秘密处死了?
裴芸思索间,就听得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在想些什么?”
“臣妾在想……”裴芸自是不可能问他,毕竟无缘无故的,她怎会知道这些事呢,徒惹太子怀疑,她笑道,“殿下身子可真好,书砚都病下了,您竟还是安然无恙,令臣妾羡慕。”
这么多日不眠不休,还离她这么近,甚至还与她……这人怎能连声咳嗽都没有呢。
李长晔稍稍俯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孤身子好不好,你还不知吗?”
这话本来寻常,可奈何这人眸光灼热,笑容意味深长,裴芸哪还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脱口便道。
“老不正经。”
打上回骂了那句“疯子”,裴芸而今胆子也大了,骂完了竟也丝毫无所畏惧。
李长晔挑眉,“孤……老吗?”
裴芸凝视着他的面容,脑中骤然闪过另一张脸,比之眼前这张更瘦削些,皱纹爬上他的额头,两鬓若被霜雪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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