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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石尾（第3页）

直到在三天后，他发现了玲子的秘密。

“啊！石尾？！”夏目玲子回头，惊恐地望着忽然走进停尸间的石尾海，手中的本子掉在地上。

死去的战友的身体还盖着白布躺在玲子的跟前，上空漂浮着长得像天狗的人形妖怪。

玲子急忙将本子捡起来。

但是石尾海已经看到了，纸页上写着那位死去的战友的异能力的名字。玲子匆忙间合起来的封面上，则写着“友人帐”三个字——是玲子的亲笔字迹。

他淡定地走近玲子，将她企图藏到背后的本子抽出来，“原来如此，提议用名字做封印，并不是真正的封印，而是保护妖怪们的一种方法，为了不让他们被强行拉入其他人的身体，不让他们再次被送上战场。”

夏目玲子看着自己被人发现的秘密，沮丧又有些畏惧地低下头，“……你都听见了啊。”听到了她刚才跟这个妖怪说可以用名字和她签订契约来逃避战争的事。

石尾海顿了一下，看表情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意思。

“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他问道。

夏目玲子急忙摇头，“没有！除了妖怪们，没有别的人知道。”

“我不想再继续做战争的推手了。我想带着妖怪们离开这里……”她说。

石尾海点点头，“原来如此。”和他猜测的倒是差不多。

夏目玲子第一次用畏惧中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石尾海，“你会告诉别人吗？”

石尾海愣了一下，然后笑开，“怎么可能，我可是你的好朋友啊。”

也是战争进行到现在，他们互相仅剩的唯一的好朋友。

能保留住异能又怎样，在战场上，再鲜活的生命也只能沦为杀人的工具，而那些真挚动人的羁绊和情感，会像激素一样催促自己以更加激愤的情感去杀人。

能保护自己和别人不受伤又怎样？他总不可能保护所有人。在战场上活到现在，他亲眼目睹曾经的朋友们一批一批地死去，而侥幸活下来的那些，最终凭借自己的异能，有恃无恐地成为了更加凶残的刽子手。

他们都累了。

“离开这里吧。我帮你离开。”

逐渐被白光淹没的场景中，夏目听到了石尾海的承诺。

“离开之后，就永远不要回来……”

夏目看到这个人死前最后的记忆。他是自杀的，因为不想再让自己的异能去供养一群嗜血的战争疯子。他留了一张夏目玲子制作的可以封印异能的符咒，就用那张符咒封印了自己的异能。

然后，将匕首刺入了心脏。

他感受着生命逐渐消逝的感觉，在最后的瞬间将身上的符咒撕了下来。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异能逐渐从自己体内分离，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中汇聚成一个孩子的模样，然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随着石尾海的视野被一片黑暗笼罩，夏目贵志慢慢醒过神来。白光消失了，友人帐空白的纸页上多了一个名字。孩童模样的神明乖乖站在他身边，仰着脸看他。

“那些人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判断出夏目玲子带了一些妖怪离开，在后来的追踪过程中发现了疑似友人帐的存在。之后就一直在找。”海语气平淡地告诉他，“石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临死前的愿望一直都是保护夏目玲子，还有保护友人帐不被找到。”

夏目有些呆愣，“那玲子外婆她……”

海回答：“我用一些方法协助她躲过了抓捕。”

世事变迁，玲子的故事说也说不完。她后来在山林中避世，就像和少女时期那样在山林中与妖怪们相处，也和一些别的妖怪签订契约，也帮人类疯封印了很多四处作恶的妖怪。当然，为了不被军方的人发现，她所做的这一切都非常隐蔽。

“后来，为了避免自己死后异能被人利用，她就把自己的异能封印在血缘之中，以此让异能只能被自己的后代继承，友人帐也由自己的后代保管。”

海说着夏目看了夏目一眼，像是在警示他，你的祖母和父母都把友人帐保存地很好，你不能辜负他们的苦心。

夏目不用说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没有特意再向海强调。

“说起来，海君也是为了报恩，所以才附身人类的吗？”忽然想起来什么，夏目贵志双手撑着膝盖，半弯着腰问海。

他记得神明和普通等级的妖怪不一样，对人类的依赖并没有那么强烈。那么他当初为什么会附身石尾海呢？

海偏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因为人类都是生命短暂的生物啊。”

猫咪老师窝在夏目脚边，微微低垂的眼眸里似乎闪烁着石尾海同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