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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青在回市区的路上也遭到了拦截,空旷的路面上扇形排开的汽车全都车灯大开,以瓮中捉鳖之势等在路上。
这次司机是阿龙,他恨恨地骂了一声,脚下用力,汽车疯狂提速,同时微动方向盘,猛踩离合,眼看要迎面冲撞上停在路中间的汽车时,阿龙猛打方向盘,拉开手刹,在轮胎和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中,汽车硬生生地大幅度甩尾掉头,在一干熄火等待的司机面前绝尘而去。
阿龙已经一头冷汗;李时青的两个保镖分别坐在副驾驶座上和后座左侧,此时也神色丕变。后座右侧的李时青却神色未改,面无表情地听电话。
“我知道了。……郑南方和张雪明联系到了吗?……哼,范鹏已经不能信任了。……什么?你确定吗?冯强不是已经——”
抱死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利的长声,汽车猛地停住,所有人都向前一栽。
这个方向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一排车,几乎与刚才格局一样的扇形排开,将李时青死死困在一截公路上。
“青爷……”阿龙伸手擦汗,紧张地说。
“没出息。”李时青哼了一声道,“我李时青也不是没让人涮过。输人不输阵,给我下来开车门。”
阿龙和他的两个保镖一起下车,副驾驶座上的保镖恭敬地给他打开车门,李时青悠悠然迈步下车,向前走了几步,冷笑道:“摆这么大的阵仗不就是为了见见我?还躲什么?”
片刻安静后,一排汽车全都车门打开,服装都极为类似的黑道分子们跨步下车走到车前,形成极具压迫性的阵势。
正对着他的那辆车车门这才打开,面带微笑走出来的居然是严名。
他对李时青微微一笑,转身恭敬地打开后车门,迎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体型微胖的男人,这人两鬓已经斑白,相貌十分威严。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黑道分子们的中间站定,威严男人一开口,居然是出口成章的教授派头,仿佛不说书面语就不痛快似的:“李时青,你待你外甥殊无一点亲情。不妨把他让给我吧。”
李时青微微一笑:“严名连亲舅舅都想杀,陆五爷您真敢要,我乐得双手奉上。”
严名站在陆五身边,脸色一点没变,笑嘻嘻地说:“那陆舅舅您还不接着?”
陆五呵呵一笑:“李时青,你倒真是为人慷慨。让我更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吃瘪的表情了。”
李时青笑容未改:“陆五爷想看,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怎样?”陆五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微笑着陪他打太极。
“早说的话,我一定做出来给陆五爷看看。可惜我这人有个毛病,”李时青慢慢说,“一到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就露不出吃瘪的表情。”
陆五纵声大笑,他的手下包括严名都识趣地陪着发出笑声,一时郊区的路面上充满了笑声,这声音简直要把李时青围起来。
等陆五停了笑,发现李时青的脸色难看了一分,不由更加得意,道:“严名,你知不知道你舅舅输在哪里?”
“陆舅舅您这话说早了,他还未必肯认输呢。”严名嬉皮笑脸地说,“不过,您不妨说说看。”
陆五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本城这里,原来有三大帮派,马瘸子钱多人多,我干儿子罗东背景厚硬,不过你舅舅却能后来居上,你说靠的是什么?”
严名看了李时青一眼,笑道:“要我说的话,帮派靠的是人才济济,全是人物。”
“不错!”陆五赞许地点头,“帮派最鼎盛的时候,就连邻省的我,都知道李时青自比翻江龙,手下四只上山虎,刘子成高瞻远瞩、心狠手辣,萧厉沉着冷静、勇猛干练,范鹏寡言善行、办事得力,冯强凶狠强悍、百折不挠,加上他还有个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外甥,你们这些人各显其能,最终才能让这三足鼎立变成一家独大啊。”
严名怀着敬意频频点头,又听陆五说道:“只可惜,这几个人他一个都没留住。”
他的手下们发出嘲讽的笑声,李时青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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