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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朗声回复道:“几月前,含章带回的其实不是至交好友,而是在途中一见倾心之人。
“因着一些要紧的事情需得先处理,便自作主张做了隐瞒,如今都已安排妥当,便特来向父亲母亲请罪。”
说完这些,他又觉不够,再次俯身磕了一个头。
“也请父亲母亲能够成全含章与寒公子。”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屋内就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氛围僵持了片刻,时父时献最后还是压着声音训斥了出来。
“时易之,你从小读的书便是这样教你的?教你与他人暗通款曲?教你不给人名分?教你将人带回屋檐下却还是让人名不正言不顺?”
时献平日里淡然稳重的面上已经染上了几分薄薄的怒意。“难道只是出门几月,就教你将时家的家规祖训以及为人的礼法自尊都忘了吗?”
时易之一怔,抿着唇低头应了一声。“含章知错。”
然而他的态度却并未改变当前凝滞的氛围。
时献深吸了几口气,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方才那些还未将他心中的怒火道尽。
“阿献,你别急。”丁安荷赶忙压住了他搭在太师椅上的手,又轻轻地拍了几下。“且让我先仔细问问。”
说着,她扭头看向了时易之,嗫嚅几番才正色开口问道:“你们可是从前就认识了?”
“不是。”时易之摇头。
“那……那此举是你们商议后共同决定的?”
时易之顿了顿,“也不是,是含章独断,觉得如此可能更为妥当,所以才做了隐瞒。”
“你……”丁安荷似乎也忍不住想说些什么,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眉心微蹙,沉吟片刻后才说:“含章,你这么说,阿娘听得还是不太懂,不若你从头与我们细说一遍?也好让我们对冠……对寒公子更了解几分?”
亲厚的母亲总是要比严厉的父亲更容易让人心生亲近,时易之也不例外。
他下意识地偏转了一下身子,就对着丁安荷开始慢慢讲述起来。
和冠寒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莫名让人印象深刻,因而现在真的要让他从头再说,其实也并不困难。
在说到某些事情时,他甚至还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面上挂起了很淡的笑。
不过时易之也没彻底失去理智,关于南风馆与户籍的一切他都刻意地含糊了过去,只挑了些重要的来讲。
——他自己虽不在意,却还是觉得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少,免得日后再多生事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丁安荷扶着额,点了几下头。“为娘知道了。
“只是含章,寒公子本就孤身一人在这世间,之后又离开熟悉的地方随你来到清州,就更是无依无靠了。他周围能信赖的唯有你而已,你如此行事,看似周全,其实不妥,会让他愈发惶恐不安。”
丁安荷揉了揉额头,轻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些日子,他也一定很害怕吧。”
时易之知道这事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也知道回到清州之后让冠寒受了很多委屈。
因此丁安荷的这番话,他只是受着,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瞧着他的模样,丁安荷再次无奈地长叹了声。
“含章,阿娘再问你一遍,你对寒公子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只贪图他青春颜色好?若是真心又是否考虑清楚做好打算了?你要知道,你们两人可都是男人。”
知晓此事者,包括冠寒本人,无一不问时易之是不是贪恋冠寒的美色。
次数多了,倒真的显得他时易之像个只贪图容貌的登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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