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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布弗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丹纳略文:“你知道流火炮是什么吗?你知道流火炮是被议阁强按在违禁名单上严令禁止的吗?你知道私造流火炮是多大的罪名吗?这么大的动静想必现在早已传回议阁,你知不知道等回到安城迎接我们的是什么?!”
“先元帅暗中制造出来是为了不让军部全死在战场,如果不是异兽自爆,军部穷途末路,之前用了流火炮,第一五军全都会死在安城!”
私造流火炮已是犯了大忌,动用流火炮对议阁来说更是莫大的挑衅,稍有不慎几军就会被以谋逆之名判处。现在是穷途末路不得不如此都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议阁的责难,要是之前用了……
军雌已经没有人再抬头。
“够了,丹纳略文!”纳恒飞到丹纳略文面前,已然是动了怒。
丹纳略文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刚刚说的话被议阁知道,但是——
但是,丹纳略文看着他,看着远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路彻得斯,在路彻得斯让特报组把流火炮拖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议阁的怒火早就被人决定一力抗了去。
“流火炮一事,我身为第五军少将早就知晓,”丹纳略文笑了笑,目光落到了路彻得斯身上,“先前瞒着中将,还请见谅。”
“你——”纳恒倏地明白他的意思,碧眸晦暗不明。
丹纳略文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路彻得斯。
半晌,纳恒转了头,与他一道看着。
“流火炮一事绝密,少将之级还够不到。”
“?!”
丹纳略文猛地转头,秋末的风已经有了刮人之势,一吹便掀了地上残余的几根枯草,一路猛刮猛卷,不多时便撞上了流火炮的中枢台,颤颤巍巍地掉在了地上躺着的光能枪上。
路彻得斯手捂得紧,又按了缕精神力上去,凌长云后颈的血也慢慢地止了大半,到现在只是不时晕几滴出来。
他血流得太多,身体软得站不住,只能一直靠在军雌肩上借着支撑。本该早就昏过去,却是一直被炮火与嘶吼吊着精神,半昏半醒地听了个全程。
这回骤然安静下来,强行吊着的精神又有了疲软之态。
几转间,神经一跳,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艰难地转了头,幅度很小,却也足够凑到路彻得斯耳边:“中将。”
声音从被血黏满的喉咙里撕出来,每发一个音都疼得厉害,又低又哑,几乎快要听不到。
路彻得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会儿才回了神,稍稍偏头,手上力道不变:“什么?”
凌长云说话费力,动一动就有些喘,呼出的气带了些许的温度,却因为实在微弱,只是若有似无地拂过路彻得斯的耳边。
距离太近了,从未与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路彻得斯几乎想要将他挪开,左手动了又动,到底在右手掌心的稠血下没了动静,垂下眸,安静地等着。
凌长云半阖着眼睛,轻声道:“光能枪……在地上,我……没用。”
如果里面有光弹的话。
路彻得斯倏地抬眸,完全蔓延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个。
靠着的人实在没力气了,说完这一句就没了动静,肩上一沉,已是彻底昏了过去。
“……”路彻得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少顷,揽紧了凌长云的脖颈。
视线向下一扫,靴尖轻挑,光能枪便稳稳地落到了左手。
有一颗光弹。
抬臂,枪口朝天,指尖轻扣扳机——
“砰——”
光弹射向天空,撞碎了凝结其上的密布黑云,天光乍现,似是接了把淡金天梯,一路落到南部战后的血地上。
所有军雌都仰起了头,眸中沁出了伤残都不曾带出的热泪。
鸣枪。
去吧,去吧,去崭新的、没有囚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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