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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阮身上有点凉,泡过的热水澡似乎只起了短短片刻的作用,根本没办法将纪阮的身体真正暖过来。
以至于顾修义抱住他时,小朋友一双脚丫子都是冰冰凉的。
顾修义心里不是滋味:“对不起啊宝贝。”
纪阮枕在他臂弯里,房间光线昏暗,显得他眼神格外软乎:“没有呀,为什么这么说?”
顾修义心疼地描摹着纪阮的眉眼:“今天累到了,也吓坏了是不是?”
顾昌云最后那一口血,确实给留下了些阴影,他抿了抿唇看着顾修义,在如此亲密的对话下没有选择隐瞒,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
“嗯……是有一点点。”
顾修义吻了吻他的眉心:“怪我……”
纪阮摇摇头,轻轻弯了弯眼睛,手指摸摸顾修义的下巴:“你也很辛苦的,胡茬都出来了。”
他神情很认真,仿佛真的觉得顾修义的胡茬是被累出来的,言语间还有些心疼。
顾修义哭笑不得,捉住唇边白生生的指尖啄了一口:“宝贝啊,我胡茬冒出来跟辛不辛苦其实没太大关系。”
纪阮眨了眨眼睛,长睫毛扫啊扫懵懂又天真:“啊……可是你以前晚上都没有胡茬呀?”
顾修义点了点他的太阳穴,按亮手机给他看了眼时间:“以前晚上这个时候你也早就睡成小猪了,当然不知道。”
“我怎么就小猪了!”
纪阮笑着踢他一脚,却被顾修义用小腿夹住冰凉的小脚板。
顾修义低头用下巴蹭他:“我晚上亲你,你确实不知道啊,越亲睡得还越香。”
纪阮耳根发红,哽着嗓子:“你果然有偷亲我!”
“是啊,”顾修义捧着他的脸凑近:“所以再亲几下?”
他说着就来亲纪阮的脸,胡茬蹭着滑嫩的皮肤惹得纪阮一阵阵战栗,尾椎骨都酥了。
“停、停下……”纪阮奋力推开顾修义,仰躺在枕头上喘气。
眼睑下的皮肤却被顾修义用指腹温柔地摩挲:“蹭红了,疼不疼宝贝?”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要受不了。
可没等他开口,同样的地方又被啄了一口:“这下不会疼了。”
好像亲亲是什么治愈良药。
纪阮又被他逗笑了,气喘匀后手掌轻轻贴到顾修义胸口,神情认真不少:“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顾修义一怔。
寂静的夜晚,顾修义静静注视纪阮深陷被窝里的澄澈眼瞳,心尖像被小朋友用软乎乎的手掌包裹起来,小心而郑重地叫他不要不开心。
顾修义没有不开心。
顾昌云死的时候,他第一感觉是身上的枷锁得以解除,而后却感到一阵难言的虚无。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即便他讨厌顾昌云,讨厌顾家的每一个人,可顾昌云的死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母亲不会因此回来,顾家其他人的生活也不会因此变得更好或更坏,大家都是癫狂的行尸走肉。
而顾修义唯一与他们不同的是,他身边有纪阮。
他有一个像小精灵一样会拥抱他、亲吻他、绕着他闪闪发光的爱人。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目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异常柔软,珍而重之地将纪阮拢进怀里,轻轻抚摸他细腻的后颈。
“我解脱了,谢谢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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