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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萧芮前来与晚青妤提及一事,说祖母如今满心期盼萧家添丁进口,已将二嫂云浅逼得喘不过气来。云浅性情温婉,恐难承受此等重压。晚青妤闻言,心中暗叹,不料此事竟转瞬落于己身。
生育之事,岂是说说就能成?且不论能否轻易受孕,单凭她与萧秋折之间的疏离之情,亦难有子嗣之望。婚期仅余八月,若一旦有孕,便是插翅难逃。况且,她与萧秋折至今未曾有过肌肤之亲,何谈同房共枕?
无感情之结合,所诞之子,岂能善终?
她才不愿以子嗣羁绊一生。
然而太妃的态度,显然日后催逼难免。晚青妤沉吟片刻,未发一言,唯有颊上泛起红晕。
太妃阅人无数,见状笑道:“此乃人之常情,何须羞涩?夫妻之道,本应琴瑟和鸣,携手共度。秋折身为亲王府嫡长子,年岁已长,理应为王府添丁增口。然而他终日忙于朝政,无心内院之事,实为不妥。幸得你归来,望你二人早日诞下子嗣,使我得享天伦之乐。”
太妃精明过人,虽知二人成婚之由,亦晓晚青妤隐居山中两年之事,然萧秋折性情固执,不肯纳妾,王府后继无人,只得暂且求子。
况且晚青妤天生丽质,单论相貌已足够出众,心性与智慧,日后随萧秋折便可。
晚青妤无言以对,千算万算,竟未料及此,她悔不当初,早知就不该随萧秋折回京。
太妃见她不语,敛笑正色道:“延续子嗣乃重中之重,尤以亲王府为甚,众人皆当尽心。”
太妃言及“众人”,目光扫向江侧妃,显然意在萧郢之妻云浅。听萧芮之言,云浅曾怀一胎,却不幸小产,江侧妃之压力亦不小。
江侧妃闻言,轻轻颔首,瞥了晚青妤一眼,随即垂眸。
太妃不欲久留,起身道:“明日我于府中设宴,为青妤接风洗尘,再寻个好日子携你至观音庙祈福,愿日后多子多福。”
多子多福?
此言令晚青妤羞赧不已。
其余之语她不愿回应,但若再拒绝去观音庙祭拜,恐惹太妃不悦,毕竟在太妃看来,家中女眷延续后代乃天经地义之事。
晚青妤俯身行礼道:“太妃所言极是,青妤定会虔诚祭拜。”
她仅言及此,太妃已看出她心有不愿,只是为何不愿,太妃无暇深究,只求结果,她几乎不容置喙地道:“即日起,让厨房多备些滋补汤品,你与秋折皆需饮用。”
晚青妤不便反驳,心中暗自思量届时倒掉便是,遂回道:“多谢太妃。”
太妃审视她一眼,唇边勾起一抹不明笑意,又道:“这滋补汤老二家喝过不少,我瞧着挺有效,你二人定要服用,莫要辜负我一番心意。”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晚青妤虽无奈,仍应道:“多谢太妃关照,青妤定当谨遵。”
太妃应声,欲离之际,忽驻足问道:“你与秋折如何居住?”
晚青妤一愣,未及答言,江侧妃已接口道:“太妃,听说二人分房而居,一主一偏。”
太妃闻言,神色骤变,直视晚青妤。晚青妤心知其意,忙解释道:“就……就归府仓促,尚未收拾妥当,况且我久居山间,一时难以适应。”
太妃不关心其习惯,唯求子嗣,遂沉默片刻,道:“秋折回府后,你二人到我屋中,我有话要说。”
她说罢,转身离去。
晚青妤于身后恭送:“是,青妤恭送太妃。”
晚青妤立于门前,目送太妃与江侧妃出了翠玉轩,方才松了紧绷的身躯,轻拭鬓角细汗,缓步至桌前,斟了杯茶喝。
玉儿见状,笑盈盈上前,打趣道:“小姐何故羞赧至此?莫非心中有所期许?”
回府以来,晚青妤愈发觉玉儿言辞无忌,无奈叹气:“何来期许?不过脸皮薄,无言以对罢了。此事怪我思虑不周,若非如此,岂会随萧秋折归亲王府?如今倒好,仇未报,反惹一身麻烦,以后恐难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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