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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就是两日之后,侯府浴堂。
迷蒙的热气蔓延了整间屋子,几乎有些看不清屋里的陈设,侯府的浴池里连了外面炉灶里换的热水,能叫里面温泉似的暖和。
屋里有人,湿热的水汽不断从池子里扑腾起来,水里却没什么动静,连涟涟的水声也停了,只依稀有个冒出半截上身的人影趴在池子边上,久久没什么动作。
“还不起来吗?”浴池隔着门放置了屏风,有个略微挑逗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你都泡了多久了,身上够白了吧卫衔雪,再一会儿都要起褶子了。”
“……”卫衔雪按着浴池边上的砖石块,他满脸都晕了红晕似的,从脸红到了耳后根,像被热气蒸的,可他半边身子浸在水里,怎么也不动,“江褚寒!”
那红晕原是被气的,卫衔雪咬着牙,“你把我衣服还回来……”
时辰快傍晚了,卫衔雪过来沐浴,这几日江世子缠人没完没了,卫衔雪见他带着鸦青去了书房,这才一个人跑来浴堂,省得这人又生什么幺蛾子。
可这人一会儿就跟过来了,卫衔雪隔着朦胧的热气看不大清,等他伸手去摸衣服,才发现自己放衣服的地方空了。
屏风摆置在门口,卫衔雪冲着门边就恼:“江褚寒!”
朦胧的人影在屏风后动了动,盯着浴池的江世子缓声道:“身子这么单薄,侯府的厨子也养不出你身上几斤肉。”
浴池里立刻“扑通”一声,卫衔雪又重新下了水,他方才找衣服从浴池里站起来,人影模糊地透过了屏风细密的针脚,落进了江褚寒观赏的眼里。
卫衔雪埋在水中,脸上耳垂全都红了,“你拿我衣服作什么?!”
江褚寒站在屏风后一笑,“你那衣服穿了几日,我让人拿去洗了。”
“……”卫衔雪的手拨了下水,“那我穿什么?”
“你着什么急啊,本世子还能让你没衣服穿?”江世子在后面扬了扬手,胳膊上正挂了衣服,“这浴堂没有别人,我手里就是衣服,你来找我拿就是。”
“……”这人摆明就是戏弄,卫衔雪冷着声就说:“你要能脱光了拿衣服进来,我就敢过来找你拿衣服。”
江褚寒一晒,“要这样坦诚相待吗?我有什么好不敢的。”
“……”卫衔雪呼吸一沉,“江褚寒,要耍流氓你出去耍!”
“怎么说不了几句就着急。”江褚寒轻叹了声,“那你不过来,就是想让我进去了。”
“你……”卫衔雪语塞了片刻,他又往浴池里沉了些,雪白的肩颈也蒙了水汽。
江褚寒在屏风后挪了挪步,“也不知你在我面前羞涩些什么,把你看完了也看不出什么新的名堂。”
他隔着朦胧的水汽还真走进来了,冲着水池里那张有些泛红的脸瞧着,“美则美矣,脾气大了些。”
“真想磨磨你的锐气,让你下回不敢对我甩脸色,可惜了……”江褚寒走近过来,将手里拿着的衣服放在身前,像怕被生气的卫衔雪浇了水,他叹气道:“我这人心善,见不得美人垂泪,拿你衣服也是出于好心,本世子给你裁了新衣裳。”
江褚寒这自顾自地说着,看不清卫衔雪如今的脸色有多难看,他站在浴池边上,把衣服垂了个边角下来,“真想逼你喊我一句夫君。”
卫衔雪二话不说,腾起手来就将衣服边角抓住了,他拉扯衣服,咬着牙说:“松手。”
江褚寒好心道:“真拿你没办法。”
接着他还真手一松,衣服哗哗地垂下来,差点落在水池里,卫衔雪手举着衣服并未细看,言简意赅地喊人走:“你出去。”
江褚寒一点也不见生气,只幽幽喊了声,“小白眼狼。”
他缓步转身,当即被卫衔雪从后面浇水一甩,水珠子扬起来朝江褚寒身上洒了过去,可江世子身影像条泥鳅,偏身一步就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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