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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砰地一关,朝中心医院扬长而去。
孟绪初的状态明显很不好,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手足冰凉,出冷汗,还有一定程度的意识不清,都是严重出血的表现。
医生约莫五十岁上下,体态偏胖,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但还是一刻不停地吩咐让孟绪初保持平躺,江骞从后抱着他,再将他脸偏转一定角度,以免血液倒流进食管口腔,引起呛咳。
孟绪初胸前的扣子被解开了,露出还带着淤痕的上腹,医生拿着听诊器的手一顿,诧异地问江骞:“他自己按的?”
江骞沉着脸没有回答,无疑是默认了。
医生当即唉哟连天:“怎么能让他这么按啊,会出事儿的啊!唉哟唉哟瘦成这样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没看住。”江骞轻声说:“以后不会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略低着头,医生多少能察觉出其中的自责,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拿着听诊器朝孟绪初伸出手,却被江骞瞪了一眼。
混血儿的眼睛,眼窝深,眼睛大,灰蓝灰蓝沉甸甸的,相当有震慑作用,医生一哆嗦,“又怎么了祖宗?”
江骞盯着听诊器:“捂一下,太冰了。”
“…………什么时候了还。”医生无奈抱怨,但到底还是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贴上孟绪初的皮肤。
从胸口一路往下到上腹,医生听得仔细,越听脸色越凝重。
不一会儿他收了听诊器,给孟绪初测上血压心率,嘟囔道:“脉快无力,血压一直掉,血出得不少啊……”
江骞皱眉:“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咱们这儿什么条件都没有,只能赶紧上医院。”
医生边说边给孟绪初注射凝血酶,“也不知道能起多少用……”
大概是这次出血真的有点严重,孟绪初一直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中途汽车颠簸了一下,他竟然又呛出一口血,沿着嘴角往下,浸湿江骞的衣服。
江骞小心托着他的后脑,没让他被呛到咳起来,但孟绪初似乎很疼,眉心紧紧蹙着,呼吸急促,心率也越来越快。
医生连忙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眼,反身冲司机吼道:“开快点!”
这一下的颠簸让孟绪初恢复了些意识,他靠在江骞怀里张了张嘴,江骞立即俯下身:“想说什么?”
孟绪初只能发出气声,嘴唇开合就会溢出血丝,江骞轻轻帮他擦掉,耳廓贴在他唇边:“没事,慢慢说。”
医生见状也放轻动作,等了一会儿,问:“他说什么?”
江骞盯着孟绪初被血染红的嘴唇,眼中似有沉痛,良久才说:“他说渴。”
人在严重失血时出现口渴冒汗的症状,此刻喝水会加重出血,医生急道:“不能喝!”
他凑到孟绪初身边,哄孩子似的:“现在不能喝水啊小初,等到医院叔给你手术唰唰两下,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再喝,很快的啊。”
他本意只是想用轻松的语句安慰孟绪初,可孟绪初一听还要过“几天”才能喝水,当即眼睛一闭,把脸埋进了江骞怀里。
医生一愣:“咋还撒上娇了?”
江骞揉着他的后脑安抚,冷漠翻译道:“在气你胆大包天竟然敢拒绝他喝水的要求。”
“……”医生抓耳挠腮:“你可真是个祖宗啊,我看你才是胆大包天竟然在时候要喝水!跟你说半个门儿都没有!”
他凶神恶煞的:“一口不许沾,敢增加我手术难度我跟你没完!”
江骞皱眉:“你别凶他。”
“哪里凶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的好吧。”
江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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