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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此起彼伏地充斥满整个走廊,在孟绪初耳边环绕成震耳欲聋的欢呼。
孟绪初神情逐渐冰冷下来,他嘴角虽还扬着,眼中却早已没有半点笑意,直直的、深深的对上穆海德傲慢的眼神。
·
雨停了,厨房里王阿姨欢天喜地准备着午饭,自从孟绪初回来,她也像找回了精气神,成天盘算着做什么给孟绪初吃,吃什么能让他多长点肉。
江骞算着时间出门接孟绪初。
汽车在大门口缓缓停下,孟阔从副驾驶钻出来,砰地甩上车门,脸色臭得要命,踩到地上湿漉漉的鹅卵石差点脸朝地摔下去,对着石头骂骂咧咧。
氛围显然不太对,多半是公司里有些乌七八糟的人上赶着找孟绪初麻烦,连带着把孟阔也起得不轻。
但那得是找了多大的麻烦?
江骞皱了皱眉,觉得孟绪初不是那么容易被乱七八糟的小事气到的人,何况这事还让孟阔跳脚成这样。
江骞心沉了沉,拉开后座车门,伸出手扶孟绪初下车。
孟绪初从后座探出上半身,动作极其缓慢,江骞托着他的手掌,感到他掌心冷得像块冰,倚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比往常多。
江骞心里一惊,连忙环抱住孟绪初的肩,车门都顾不上关。
“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绪初脸也很白,愈发显得他额边发丝乌黑,长睫掩映下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没事。”他摇了摇头,挣开江骞的手。
孟绪初状态确实不好,一回到家,他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不多时门内传来压抑的呕吐声。
江骞敲门急切地喊了他几声,见没人应,又立刻找来钥匙看上去要直接闯进去。
“哎,”孟阔拦了一下:“让他吐吧。”
他转过身,烦躁地靠在墙上:“别说他了,我都恶心得想吐。”
“到底怎么了?”江骞问。
“还不是那个穆海德,”孟阔呸了声,仿佛想用唾沫星子淹死他似的,“装了一上午的老好人,还以为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呢,结果就是故意来恶心人的!”
江骞手还握在门把上,一副见势不对就要破门而入地架势,不耐烦地催促:“说重点。”
孟阔看了江骞一眼,叹了声:“这不集团年庆快到了吗,林老师你知道的,去世的日子就是集团创立日的前两天,穆家那群狗东西把时间隐瞒了,过了一个月才发丧,所有人都以为林老师祭日是下个月!”
“每年他们都在这几天撒欢儿庆祝,我哥本来心情就不好,年年让他们弄得吃不下饭。”
“今年更过分!”孟阔死死咬着牙:“骞哥你知道吗,他们竟然还要提前两天,杀人凶手把宴会举行在人家祭日当天,还让我哥一起去庆祝,他要不要脸啊!”
江骞听着,松开了紧握门把的手,垂下头若有所思。
穆海德在孟绪初面前一向能演,今天这个态度,怕就是确定孟绪初已经掌握了当年事情的绝大部分真相,知道孟绪初一定不会善罢罢休,所以干脆主动撕破脸皮宣战了。
不过也好,江骞看向紧闭的门缝,仿佛透过其间看到了孟绪初多年以来压抑隐忍的样子。
现在开始可以不用忍了。
孟阔没注意到江骞的神情,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我是真想不到他能说出那种话,他不怕遭报应吗?!”
“后边儿开会也是,一开始还装模作样交代工作,后半场就全是讨论怎么庆祝的事了,策划得那叫一个盛大啊。”
“我哥没当场吐给他看真是素质太好了!”
砰——!
洗手间门大开,孟绪初撑着门框,冷冷扫孟阔一眼:“说完了吗?”
孟阔登时噤声。
不过倒不是因为孟绪初现在样子有多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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