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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废物”伴随一声冷喝的还有书案被踢翻的声音。
候在门外的秦九只觉得后颈凉,虽然他此刻未在里头直面他们侯爷的雷霆之怒,可总觉得这声废物里也是包含他的。
都一个多月了,派出去搜寻的人不知凡几,可至今连根毛都没找到。说来也甚是邪门,就那么个孤立无援的小娘子,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自个给藏了起来,愣是躲过了一精密的严查,至今也没能让他们给搜着。
刚开始几天的功夫,他们大概还能寻得些蛛丝马迹,可时间拖得越久,她人留下的踪迹就越少。大概自打那日在周边州县将她扑了个空后,自此她整个人就仿佛凭空消失般,任他们怎么查都再也查不到半丝痕迹来。
其实他跟刘管家私下也不是没有嘀咕过的,天寒地冻的,这娘子孤身上路,便是逃也是逃不了多远的,在周边的州县里怎么着也能寻到些她经过的痕迹来。可她那厢竟能有十多天没了半丝踪迹,照着柔弱娘子孤身上路的凶险程度来断极大有可能是这小娘子凶多吉少了。
拖得越久,这种可能性就越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都大概断定这小娘子尚还在人世的几率甚小。虽有这般猜测,可哪个也不敢在他们侯爷面前提上半个字,唯恐戳了他们侯爷的肺管子。没见着他们侯爷近些天来脸色越来越黑,情绪也越来越暴躁,还不是找不人急的。
又过了一个月。
侯府的通缉文书上的悬赏力度翻了一倍,之前赏金五千变一万,悬赏官阶也由加官一级变两级。别说周边州县的一众官员了,就连汴京城里杵在一个官阶数十年的那些官老爷们,看着都眼热,要不是碍于颜面,都恨不得亲自下场找人去。
转过年到了石榴坐枝头的六月,距沈晚失踪那会亦过去了半年有余。
虽说近些日子以来侯府寻人的力度越来越小,之前散出去搜寻的兵马也一波一波的被撤了回来,似乎隐约有就此放弃的兆头,可这半年来侯府寻人的疯魔架势到底还是深入人心,想来也足矣令整个汴京城百姓津津乐道个好些年。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霍相在搜人过程中动用的一系列手段,汴京城内的达官显贵们再明白不过。因而时常对此叹为观止,暗下也不由感叹,诸般手段便是缉捕个江洋大盗也足够了。
“侯爷,信报上说,宜州那边也无消息”书房里,秦九双手呈着已展开的密信,说到最后声音渐小,头也愈的垂低。半年来,他们侯爷已没有刚开始寻人时的暴怒和焦躁,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可周身气息却愈沉厉的骇人。
霍殷正抬手系着朝服扣子,闻言面上神色毫无波动,手上动作未停,待系好扣子之后又扶正了官帽。
掸了掸宽大的朝服袖子,霍殷抬脚阔步朝外走去。
“传令,外出搜寻的人尽数撤回。”
“是,侯爷。”
反射性应下的秦九猛地反应过来,惊诧的抬头望去,触目所及的那远去的沉冷背影令他骤然回神,赶紧再次垂低了头。
心下却是惊疑不定,他们侯爷这是打算要彻底放弃了
秦九难以置信,怎么看他们侯爷的模样,怎么不像能轻易将那小娘子放手的。
甭管心里如何惊疑不信,秦九还是依令照做,遣人快马加鞭至周围各州县传令,停止搜寻,调回所有在外的人马,当天就尽数返回了侯府。
顾府里,一如既往的平静。
虿哥今早不肯好好吃奶,小身子直扭着似乎是想要往院子去,刘细娘便搁下了碗筷,让人取过虿哥的薄外套,给他披上后就抱着他到了院子。
初夏六月,正是鲜花妍丽的时候。刘细娘抱着虿哥,指着不远处花朵开得正艳的兰花,笑着跟他说“这是兰花,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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