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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云青岫用力一挣,匪夷所思:“……你在干什么!”
“弟子有错,没查清原委,还误会师尊。”乌黑睫羽悬着水光,他哑声道,“师尊,你打我吧。”
“……?”
堂堂魔主,哭着求被扇,真的是……
云青岫在心里重重叹气。算了,也不是第一日知*道她的徒弟是什么性子,敏感多疑还脆弱。
比琉璃还容易碎。
素白指尖拭去水光,又摸了摸裴宥川的脸。
水光越擦越多,噼里啪啦往下掉,他声音发颤:“师尊……”
云青岫实在见不得别人哭,犹豫片刻,伸手拥住他。
“好了,要哭也换个地方。”
哪有在仇家大本营里抱在一块黏糊糊又哭又笑的!
裴宥川被喜悦淹没,用力回抱,颠三倒四道:“高兴……师尊,我就是太高兴了。”
熟悉的冰冷触感缠住了她的脚腕,并热情往上爬。
云青岫面无表情,她好像不怎么怕蛇了。
缠住小腿并还想继续向上爬的鳞尾被隔着衣袍捏住,它顿时僵住。
裴宥川倒吸一口凉气,神色古怪。
“弄疼你了?”云青岫手劲一松。
僵硬的鳞尾一圈一圈收紧,在小腿上留下数道红痕。
幽红竖瞳因兴奋而微微颤动,喉结滚动几圈,裴宥川的语气带着点可怜:“师尊,再摸摸它好不好?”
云青岫冷着脸把鳞尾拽出来丢开,语气肃然:“说正事。刚刚外面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裴宥川满脸遗憾,乖巧答道:“府外有魔潮暴动,天亮前都不会平息。”
不必猜,定是他弄出来的,这才顺利混入。
但,竹厌为围困他,设下天罗地网,进来得有些容易了。
裴宥川目光幽幽,指腹摩挲着苍白面容,柔声道:“师尊放心,待我弄死竹厌,再处理完这群游鱼杂碎,便将南荒擅蛊之人召来,总有人能解。”
语气阴寒,令人毛骨悚然。
云青岫仔细打量裴宥川,眼睫下的瞳仁似一道窄竖,额心那道赤纹像是从血肉中生出,妖邪之气横生。
“扶光,你……”
叩叩——
屋门被吱呀推开。
云青岫瞬间把裴宥川拽上床,坐在床沿处,压着拢紧的纱帐。
“仙尊,今日的药。”次珠端药走来。
云青岫明显感受到裴宥川的杀意,不动声色将一只手背到身后,隔着纱帐拍了一下他,以示警告。
汤药一饮而尽,不同于平时的微甜回甘,今日的药是苦涩的。
次珠一把握住她,半蹲靠近,声音又快又低:“可平息一次焚心蛊发作。南荒主邀尊上明日正午在府中相见,要求用尊上自身换您离开,但他绝不会放您走的。明日午时我趁乱带您离开。”
“可你的家人?”
次珠朝她笑了笑,左脸颊边浮起浅浅笑涡:“仙尊不必担心,我已经探查到家人在何处,明日将您送离府,我就将他们救出来。”
“等尊上平了叛乱,我一定来为仙尊解蛊。”
云青岫摸了摸她的面庞,“还是太冒险了,我们相识不久,为何愿冒危险相助?”
“仙尊……四域开战千年,从没平息过,四处都是流离失所的同族。”次珠仰头看她,“已经死了很多同族了,无论是内乱或与仙州开战,都会死更多的人。”
“我知道,仙尊也不愿开战,才来到阴鬼蜮,对魔族也是一视同仁。我觉得您一定有办法让阴鬼蜮与仙州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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