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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没能成功和我交尾。
而是握着我的大腿,去顶弄我垫在臀下的睡衣,把那些软和的绒毛浸得一塌糊涂。两个沉甸甸的肉褐色囊袋,不时拍击在我的大腿上。
我被这荒野求生般的场景,吓得浑身僵硬。
它逼我捧着畸形的鳄鱼头,去亲吻那张覆盖着粗糙鳞片的扁嘴,那滋味简直像在亲吻一只鳄鱼皮鞋。
它阖着那双凶恶的眼睛,只露出一线眼白,在眼皮底下微微震颤着,仿佛在并不安稳的睡眠之中,捕捉到了一缕美梦。
它腥臭的唾液都糊到我嘴唇和下巴上了,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痉挛的手指探在桌上,像攀浮木那样,乱糟糟地抓挠起来。
我在沼泽深处,被鳄鱼贪婪地舔食内脏,我快沉没下去了。
我摸到了一把水果刀。粗枝大叶地斜插在果盘里。
它割破了我的指腹,我应激性地蜷紧了五指。
鳄鱼在我身上耸动不止,把我的睡衣口袋都捣出了毛球。它一条冷血的爬行动物,鳞片的缝隙里却热烫得像是沸油,汩汩地往外冒。
我抱着它,有点笨拙地反握着那把水果刀。
从脊骨开始,剖开那些指甲盖大小的骨质鳞峰,一刀划到尾巴尖。刀尖磕磕绊绊的,怎么也突破不了那一身的鳞甲和糙皮。
越来越多的黏腻液体顺着刀刃往下滑,把我的手腕浸出一片油汪汪的猩红色。
我急得要命,仿佛手里握着一条滑不溜手的鱼。
我双手握着水果刀,气沉丹田,猛地撬了下去。
它闷哼一声,把我掀下了床,一尾巴把我摔到了床头柜上。
我被撞得眼冒金星,什么都看不清了,只知道抱着手肘,手心仿佛被剥开的扇贝那样,不断淌下黏糊糊的灼热液体。
它抓着我的手腕,把那把水果刀夺走了。
“你傻吗?”它咆哮道,“谁教你倒着拿刀的?”
它张着那张血盆大口,仿佛被撑开了交错的利齿和强悍有力的颌骨,露出过分剖白的咽喉。
不知为什么,我倒想起了那些老套的冒险故事。猎人往鳄鱼的口中,插进一根木棍,就能把它梗得痛不欲生。
它的嘴张得这么大,看起来蠢态毕露,是什么梗住了它?
我看得有趣,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它给我紧急止了血,打了厚厚的两团绷带,一边转头叫医生。
在此期间,它显得比我还痛苦,不停地用头撞墙,撞两下,又来捂着我的眼睛,接着歇斯底里地撞。
它的鳄子鳄孙又冲进来,被它一爪拦在了外头。
“药。”它哑声道,“我见了血,又发作了。”
我怀疑它被我隔山打牛,受了内伤。
我用那双包扎得像机器猫的圆球手去碰碰它,问:“你生病了?”
它差点把我的手腕给活活掐碎了。
它抓着我,哆哆嗦嗦地,一口气吞了一瓶盖的药,脸色这才好转了一点,从惨绿化作了碧绿。
这次来了两个医生,一个沉着脸折腾它,一个来安抚我。
我靠在床边,看到了一匹四蹄着地,毛色雪白的鹿,像是丝缎在发光,它有一双沉静而美丽的,杏核一样的眼睛。
我看得发愣,它问我:“起得来吗?”
我摇头。
我顿悟了,为什么我在床上总是屁股疼,因为我一朵蘑菇,就该长在地里。
我抱着膝盖,原生态地长在床下。
它问我哪里疼,我疑惑地看着它,蘑菇又没有人类那样娇嫩而又丰富的痛觉神经。
它生物一定学得不好。
它前蹄着地,跪坐在我面前,脖子下面的绒毛蓬松柔软,像芦花一样。我忍不住去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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