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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尉迟嫣顺遂她意,张口就来,“说他心有算计,城府极深,还是背地心狠手辣,表面为人和善。”
“难道不是吗?”
尉迟嫣摇摇头,“他要是在这儿,估计得气笑。”
“从何说起?”
“他本是无心皇位,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若是其他皇子都争气一些,我倒是希望他过得自在开心一些。但事已至此,山河摇摇欲坠,国破的预想近在眼前,他是不得不顶上去的。”尉迟嫣怅然。
尉迟姝:“可是群狼环伺,他既无援兵,后盾也被贬至边关,这如何能行?”
“所以,我在帮他学会肃清朝堂奸佞之法。”
尉迟姝不留情面,“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尉迟嫣:“……呃,其实,这天也不用聊这么死。”
“嫣儿,你想过吗?万一你人算不如天算,棋差一招。”尉迟姝这次眼里的担忧并没有一闪而过,只透过那双晦暗深沉的眸子,尉迟嫣就能清晰看出她的意思,“三皇子当了皇帝,要处死李长平,难道你也打算陪他一块死吗?”
尉迟嫣摆摆手,手上动作不断地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打开倒了几粒在掌心。然后在尉迟姝察觉不对要阻止前,抬手仰头,直接吃了进去。
“嫣儿,你吃什么?!”尉迟姝也担心她破罐破摔,打算吃毒药了。
吃完了药,尉迟嫣才给她揭晓答案,笑得阴险狡诈,道:“嘿嘿,这是师傅给我的好东西,必要的时候拿出来有大用处。殿下这下去也有一会儿了,我得赶紧去矮榻上躺着,装装样子,免得露了馅。”
说时迟,那时快,她立马起身,健步如飞蹿到屏风后面的矮榻上仰躺着,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尉迟姝看她快得令人咋舌,也预料到什么,赶紧将塞在袖袋中还带着血迹的手帕泡在染红的铜盆里,搓洗一番,然后拧干。起身后,也是快步走到屏风后,斜坐在矮榻上,轻轻替尉迟嫣擦脸。
尉迟嫣侧耳倾听,微微蹙着眉头,然后做了个来了的口型,立马闭眼装成晕死过去的样子。
动作熟练快速,仿佛她是做过千万遍的。
就在这一刻,尉迟姝心中大震,心中猜测或许尉迟嫣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要她开口,说难其实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算太简单。
“先前在府上要拦住殿下,并非是我行事歹毒,而是府上正好来了一位神医。皇子妃在我府上呕血一事,毕竟与我脱不了干系。当时殿下行事匆忙,我只好出此下策,万望殿下赎罪。”
这声音一顿一挫都能说是十分刚正不阿,但间杂着些不可言说的轻蔑之意,其中推卸责任的字眼,看来是用的得心应手。
尉迟姝转头看了一眼来人还未推开的门,再回头看来尉迟嫣,却见她又睁开了眼睛。
尉迟嫣冲她眨眨眼睛,突然咧嘴一笑。
尉迟姝还没清楚她这笑里的意思,下一刻,就见她抬手轻拍了胸口一掌,猛地一口刺目的殷红自她口中喷涌而出。
“嫣儿!”
几乎是下意识的惊呼,尉迟姝赶紧手忙脚乱的用手帕擦拭她脸上的鲜血。
话音刚落地,哐地一声,门已经被人踹开,李梵惊慌的声音应声响起,“嫣儿怎么了?嫣儿!”
尉迟姝还未应声,耳畔风声乍起,却见余光中一道白影闪过,带过的风差点迷了她的眼睛。
再定睛一看,李梵已经半蹲在矮榻前,双手牢牢抓着尉迟嫣的左手,面上全然不似作假的焦急。
“……咳阿巳,疼…咳咳……”
尉迟嫣似是带着梦中的呓语,可口中咳呛的血迹却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我不过才出去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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