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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敬舟想起两人曾比过的长个儿,他以为自己这三年也算得上是拔苗助长了,不想还是没能高过面前的这个人。
当年大火烧了四海镖局,他一度将贺亭衍当做了仇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人让陶先生来他家查账,也不会招来那些滥杀的畜生捣的他家毁人亡。
可等冷静下来细想,又觉得不是贺亭衍招来的。是他自己暴露了武功路数,从而招来了杀身之祸。
只是他还是怨自己招惹了贺亭衍,怨自己心高气傲的非要参合这起凶杀案。从而导致父亲的离世,还有家不能回。
两人对立着看了许久,谁也没有先出声。
江敬舟收回目光,抬手擦了擦胸前衣服上因打架留下的污渍。事实上,这衣服早就脏破得不能看了,现下这么做也并不能让衣服看起来干净多少。
他没抬头再看这个人,再次相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离他远点儿,还是说别再把不幸带给他,或者问一句,原来你还活着之类的。
贺亭衍牵着缰绳让马匹往前走了两步,终是率先开口问道:“吃饭了没?”
话问得轻巧随性,就好像他两只是昨天刚分别今天又相见而已。
“吃了。”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句话,他腹诽了许久的厌弃与谩骂,终还是敌不过贺亭衍的一句开口。
他叹了口气,眼下实在不敢跟认识的人待太久,尤其这人还是贺亭衍。
这三年间他根本不敢在一个地方久留,当年的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畜生随时会寻着他的踪迹出现。
要么杀他,要么杀他身边的人。
“我走了,你多保重。”
贺亭衍并未下马,见他要走,弯腰一把拽住他胳膊,“我有话要问你。”
他赶忙把手甩开,道:“我没什么能告诉你的。”
贺亭衍勒着缰绳,用马匹拦住了他的去路,“吃了饭在走。”
江敬舟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可能是想来讨回点公道,又或者实在是太久没吃顿好的,便想着过来吃了饭再走也好。
贺亭衍带他去了从前两人一起吃过饭的酒楼,还是那间包间,还是那个热情的伙计。
只是这回贺亭衍不是坐着轮椅上楼,而是与他一样,用正常的双腿。
站直后的贺亭衍比他高出了整整一个头,也不知怎么的,从前什么都不怕,如今却总是时不时地自卑。
他想,一定是因为讨厌贺亭衍,所以才会这么排斥。
伙计给了他改过模样的汤牌,不过这回倒是认字了,没有胡乱点汤。他要了碗清淡地便坐着不吭声了。
贺亭衍没问他这三年去了哪儿,只是脱了立领外袍递给他,说道:“你身上的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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