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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是藩王啊!”
“傅家祖上出了三任丞相,藩王又如何?”
赵姓商人抿了一口酒,哼笑一声,搓了搓手指:“傅家还算好的,你初来乍到京城,不知道深浅,要想在这皇城根下做生意,给朝廷交足赋税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位兄台。”
郦黎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他面前,打断了赵姓商人说到一半的话。
他身后三人还以为陛下终于忍不下去了,立刻齐刷刷站起来。
正准备动手,却见郦黎笑容灿烂,拱手对那狂徒说道:“在下郦天明,初来京城行商,方才听兄台所言,感慨良多。不知兄台可有相关门路引荐?若是事成,小弟定投桃报李,感激不尽。”
听到“小弟”二字,安竹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季默和沈江的承受能力比他稍强一些,但前者按着剑面若寒霜,后者的身形也微不可查地晃了晃。
赵姓商人莫名打了个寒颤,他拧眉盯着郦黎,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像是个会做生意的。
“你是卖什么的?”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郦黎面不改色:“青霉素。”
“青……这是何物?”
“一种神药,”郦黎还悄悄凑近了些,附耳对他说,“不瞒赵兄,在下有点门路,这神药其实出自相国府,是严弥亲用的,能治疗伤口脓化和肺痨等百来种疾病,而且有奇效!”
——作为试药对象,怎么就不算亲用了呢?
那赵姓商人嗖地站起身,失声道:“此话当真!?”
“这如何能作假?”郦黎直起身笑道,“方子现在在我手里,若是赵大哥有兴趣,改天……不,咱们今天就可以找家医馆,一试便知。”
他说着,朝安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对方回宫中取药去。
但平日十分机灵的安竹,却一心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怎么就从赵兄变成赵大哥了!哪里来的大哥!
赵姓商人听不到安竹崩溃的心声,因为此时他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郦黎说完那番话后,短短几秒钟,他面色变幻交加,最后定格在肃穆端重伤,推开椅子站起身,冲郦黎重重一抱拳:
“在下赵应,河内林州人,来京行商十余年,也算走南闯北,不料今日却以貌取人,还冒犯了小友,失敬!赵某自罚一杯。”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着郦黎的面一饮而尽,喝完还痛快地抹了下嘴巴,把杯底亮了出来。
郦黎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爽快人。
“赵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他高兴道,“既然这样,小弟也陪一杯——”
“不行!”“公子不可!”
季默和沈江异口同声地阻止了他拿酒杯的动作,把郦黎和赵应都吓了一跳。
“公子,您不胜酒力,”沈江劝说道,“家里都说了,让您在外不要与陌生人随便共饮。”
“正是,”季默冷声道,眼神不善地瞥了赵应一眼,“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替您和这位赵……大哥喝一杯。”
赵应:“……那就不用了。”
他瞧季默这三人也不太顺眼,觉得这几个随从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不过看郦黎这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倒也觉得正常。
“小友似乎家里管束颇严啊。”
郦黎煞是认同地点点头:“对,我家里是兄长当家,从小习惯了对我照应看管,到大了也依旧如此。”
“不知小友是哪里人?”出于好奇,赵应多问了一句。
郦黎本想说是京城人,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徐州沛县人,”他笑着说,“赵大哥先前说的那位父母官,霍琮霍州牧,正是在下的远房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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