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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手上使力,眼前一道红光过,耳畔还听到了心魔一声凄厉惨叫,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灵台重新清明时,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过去了多久,只觉头痛,又浑身松快了些。
我仍坐在坑里,心魔仍在面前,只是跪在了坑外。天承剑被扔在一旁。我能醒着,脖子当然好好的没划下去,抬手臂看,左臂入骨的黑疤仍在,却颜色浅淡了很多。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面前这心魔没再动手动脚,又满脸愁容,只盯着我目光不动嘴上也不言,大概是它主动放弃了继续侵蚀。
我尚不确定,问:“怎么,你不想继续了?”
它僵硬地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发抖,心有余悸的模样。一个心魔还会发抖。我原以为心魔神智低下,不会搞懂我与它生死一体,非要将我逼入绝境。
我道:“好,你既然转了念头选择与我共存,那就约法三章。不得再像今日这般强夺我灵识;每日只准吸我灵气一次;以及若可以的话,变回你本来模样,休要用他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整日纠缠不放,令人作呕。”
心魔听着,眼似乎瞬了一瞬,润了一些。它点了两下头,最后一下迟疑地摇头。
我又不太确定了,略觉奇怪:“你能变过来,却变不回去?”
心魔非常肯定,连连点头。
我叹气:“那也罢,你记着莫借他的面容做出格的事就行。你刚才那种行为,让我想起……再来一次,我自尽绝不会再废话犹豫。”不过为何我对心魔也用这招威胁,好生奇怪,果然还是想死想习惯了,一回生二回熟,离了某人这么久也没改过来。
我不再理会它,趴着坑口去摸回天承剑。我只是想归剑入鞘,却总觉得背后发凉,抬目看,这心魔一直注视着我拿剑的右手,面色晦暗,眉心紧凝,仿佛有很深的思绪。
直至我将剑归鞘绑好,它眉目才松和。
既没被心魔吞死,我自要继续杀祝源的正事,赶紧从坑中爬出。如此闹一通,身体微微乏力,踩出坑缓慢了些,竟被心魔托住左臂扶了一把。
他托住我左臂还托得很轻,丝毫没碰到疤口。出坑后立刻放开,更是碰都不敢碰。
不对。心魔之前咬都是连骨带血地重咬。且我在洞里弄这么大动静,按理说早该有人进来查探情况才是。
我这一通已经闹完,他却未消失,只是退远看着我。我想了想道:“我腿在坑里坐麻了,你现已对我而言是实体了是吧?再搀我一把,扶我出去。左右别人也看不见你。”
他赤红的眸一阵晃动,立刻听话走过来,隔近之后脸别向了旁侧,不敢再瞧。我径直向他伸出左手,他接过时,一手扶住臂弯、另一手托着手掌,其小心谨慎的程度,像是生怕将我碰碎。
我还不能完全确定,便就这样由他扶着,向外慢慢地走,用余光观察。正巧,瞟见了他也在用余光悄悄扫我,与我对上后又立刻挪开,继续若无其事地看旁边。
也可以说,这些都只是毫无证据的蛛丝马迹、是我多想而已。可一阵风过,掀动袖袍,有那么一眼我瞧见了他手臂上心魔绝不可能有的东西。
紧缠的、疗伤用的绷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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