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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梁安仁应声回头,见是多日未曾打过照面的亲儿子。
他犹豫片刻,还是道:“我正当值,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几句话而已,耽搁不了多久。”
梁颂年说罢,见梁安仁仍要拒绝,又忙道:“父亲日日当值,要务缠身,我何时能等到家中谈话?”
梁安仁一时无言,终还是摆了摆手,令身后禁军们先行退去。
“说吧,找为父何事?”
自从夜宴撞见梁安仁与林仲检片刻交谈,梁颂年便一直想找梁安仁谈谈,之所以至今还没有说上话。
一是如他方才所说,梁安仁因禁军重编等事宜抽不开身。
二是他心里总觉得梁安仁只会给他个敷衍的结果,就像之前他在相府撞见齐尚书他们那次一样。
“发什么愣呢?”
梁颂年猛的回过神儿来,“没,没有。”
梁安仁见他如此,有些忧虑地皱了皱眉,“怎么了?”
梁颂年纵有千言万语,也不适宜在此刻说,便只言简意赅道:“裴逆案重启后,儿子身为主审,身边总是不大太平,今日进宫见了康王爷,想来之后……”
话不需说尽,梁安仁已全然了解,遂眉头更深,“为父有什么能帮的上你的吗?”
梁颂年摇摇头,“事已至此,儿子心中有数,自然不是来麻烦父亲什么的。只是今日既遇见了您,忍不住有些担心,便想着提醒您要时刻保持警惕,切勿放松。”
梁安仁听他这么说,难免想起康王子女险些遇刺之事,因此,也大致明白了他的用心。
“放心,为父多年的军饷不是白吃的,若有歹人来找不痛快,为父定要生擒活捉回去,交你来审。”
“好!”梁颂年笑笑,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父亲近来忙,回府甚少,我想着母亲一人在家……”
“为父明白你的意思,”梁安仁拍了拍梁颂年的肩膀道:“湘兰与儿媳在一处,我也好放心些。”
梁颂年回去的路上,复盘着裴逆案中的种种细节,分析着被活捉的刺客和当时情况,又想着再查下当年那批劣质军械的源头……
他一路心不在焉,直到进屋看见修剪梅花枝子的林知瑶,才蓦地将思绪收回来。
“今儿席面好吃么?”
林氏名门,岁末年初拜帖总是往来不断,林知瑶平日走动的那些贵妇官眷,这时候更是不会放过她。
梁颂年在家时,林知瑶便会拉着他一同去,这些天,夫妇俩没少去外面露脸。
梁颂年不在时,林知瑶兴致缺缺,去的晚,回来的早,因此,那些娘子们没少打趣她。
“下午的茶点还算精致可口,只是我瞧着晚上要铺设太多,赶忙就寻个由头回来了。”
林知瑶说着话,已然抛下一同插花的金银花,拿着一支修好的梅花,直奔梁颂年而去。
“小女子见郎君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何故满脸愁云?现特赠寒梅一支,能否博君一笑?”
梁颂年见到林知瑶,心情总不会太差,被她这一逗,想不笑都难。
“郎君倒是个好哄的。”林知瑶也笑了笑。
“瑶瑶,”梁颂年唤了她一声道:“我有事同你讲。”
林知瑶见他一副颇为认真的模样,赶忙让金银花先出去传晚膳,自己则严肃下来拉着梁颂年坐到桌前。
梁颂年年前和林知瑶浅聊过康王进京有何作用,因此同她解释今日进宫后的种种事,也轻松了不少。
待梁颂年一五一十的交代完,林知瑶当即拍了下桌子,“早就不想走家串户了,近日繁累,我倒愿意在家待着。”
梁颂年刚要开口,林知瑶已经起身出门,招呼金银花:“趁着天儿还没暗,赶快将厢房收拾出来,一会儿我去接婆母来。”
“瑶瑶,你其实不必……”
林知瑶回头冲他笑道:“阿渊,放心查你的案子,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母亲,决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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