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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谢荐衣总算想起它像什么了,握拳击掌道,“鲵鱼精!”
云逸曾和几人去见水峰的漩涡中捞蚌珠,珠子没捞着,倒是收来一缸受灵脉滋养化了半形的大鲵,生了四肢,头大如轮,丑得骇人,和它有些形似。
“胡言乱语!看你这女娃长得怪美,谁知是个眼瘸的,本大爷是计蒙后裔,雨水之神,千流膜拜,生灵咸仰!”
短腿小鱼上蹿下跳,谢荐衣笑眯眯凑近它,“你说我眼怎么了来着?”
“....哇啊!”
叫嚷声戛然而止,谢荐衣抓住它脚踝倒吊起来,甩干水渍似的抖了几抖。
直把它晃得眼冒金星。
“求女侠饶绿水一命。”绵言细语从身后响起。
谢荐衣回头,一位只有她屋里摆件大小的绿裙少女正跪伏在地,“它并非故意冒犯,请您宽恕它吧。”
见到袖珍少女于夜色下瑟瑟发抖的模样,谢荐衣连忙把小鲵正过来安放在地面,“我只是想让它给我道歉,没别的意思,你起来吧,我不捉弄它就是了。”
“绿水,给这位女侠道歉。”少女仍维持跪姿不动。
名为绿水的小妖哼唧两声,“对不住,虽然是你先出言不逊,但本大爷肚量宽,就原谅你了吧。”
谢荐衣敷衍地应它两声,用两根手指扶起那少女,见她长得实在秀美,身形不比她的一双纸鹤大多少,可爱极了。
真想用手指头一顿揉搓。
袖珍少女抬头看向谢荐衣的脸,动作有一息滞涩:“.......”
她再次拜伏:“婢名为蛙女,它是绿水,河祠内由我们二人清扫看护。”
“别拜我了,”谢荐衣叹了口气,“见惯了视我为洪水猛兽的,乍见个如此礼待的,不知为何心里发毛....”
“就这么把家底都交代给这恶女了。”绿水嘀咕道。
“对嘛,就要这样的我收拾起来才没有负担。”
谢荐衣朝绿水微笑,把它吓得躲回了莲池,只留荷叶露在水面上。
“婢骤见女侠,便觉面善欣喜,这才多言几句,不知女侠来此有何要事?”
“这河祠名为碧珠河祠,所供奉的可是引灵珠?不知这珠如今何在。”
蛙女听她此言脸色大变,不时竟泫然欲泣起来。
绿水的声音接替她从水底传来,带出几串泡泡:“引灵珠丢了。”
“是婢未能完成神女的交代,守护好引灵珠,婢罪该万死!”
“怎能怪你!大侠的禁制那样强悍,从前别说解了,谁人能靠近!谁知两月前竟失效了!”绿水听她自责,立刻替她辩护道。
“我能进去看看吗?”
谢荐衣迈入祠槛,至少三层楼高的殿内燃着线香,朱漆方台上一座高余五尺的巍峨铜像立在中央。
蛙女和绿水都端正立在正堂门槛外,并未进门,两妖一靠近正堂便敛容正色起来,直勾勾注视着谢荐衣。
尤其是蛙女,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谢荐衣的一举一动。
堂内昏暗,谢荐衣抬头向上看去,一位手持月见草,眼神十分悲悯的神女塑像对她微笑,笑意十分柔善。
望见塑像眼睛的那一瞬间,谢荐衣心脉突然剧痛起来。
她一手攥住心窝,猛地跌在塑像面前的黄色蒲团上。
游魂般的烟从线香上方飘出,谢荐衣视线变得模糊,伸出一只手扒住供案想要站立起来。
硬木触感坚实,她刚把浑身的重量压在其上用以支撑自己,突然身下一空,无可避免地坠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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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骤雨,院里的花蕊饱饮露水,皆垂下头去。
背着药箱的女医举着伞踏入寒蕊遍地的偏院,脚下积着随暴雨而涨的水,鞋面却分毫未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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