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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太能喝酒,也不算喜欢喝酒。
巧的是梁砚也有同感,不过他似乎并不想将这一点表达出来。
他更多的乐趣是在于研究什么样的酒配什么样的菜,虽然我可能更喜欢选一个没那么酸的配着吃梁砚去恒春苑里给我打包回来的烤鸭。
但梁砚的讲究就多了,虽然我不清楚在外人面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讲究,不过他确实很体贴,在客人来的时候当着外人面喂我喝下去的那杯红葡萄酒就换成了前些天我佐菜喝过的。
“其实你不喜欢喝酒吧。”我坐在他的腿上,扭头看向他,“别撒谎啊。”
梁砚盯着餐台,陷入长久的沉默。
很快,他给我一个答案。
他说:“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我听到过很多次,之前他给我讲题带我学习,我问他喜欢这些吗,他也是这样如出一辙的答案。
现在他依然告诉我,他不知道。
但他迟疑了一会,又告诉我另一个答案。
他告诉我,酒精能让人安眠。
我“喔”了一下,酒精确实是有这个效用,毕竟我也是饱受过失眠之痛,有时候入睡困难就会喝点酒,但往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就越发让我悔不当初。
我试过几次,但感觉实在不太好。
我开玩笑问:“那你的酒量,晚上要喝多少才能睡着?”
梁砚没有回答我。
但我有天自己看到过。晚上起夜的时候梁砚的屋里还亮着灯,屋门半开着,我蹑手蹑脚地伏在门边,从屋里那一点冷白色的白炽灯向里面看。
梁砚从暗柜里拿出酒杯,还有几瓶不同种类的酒。我瞪大眼睛有些好奇,下一秒就看见梁砚把那些酒似乎按照一定的比例倒在杯里。
想不到这小子还会调酒?
脑海里第一瞬间浮现的是这个念头,但很快我就发现我想错了。因为梁砚看上去真的是完全看心情,因为酒杯中的酒液因为掺杂了太多种而混合成一种十分难看甚至诡异的颜色,他最后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两包糖浆,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地用剪刀剪开,一丝不苟地挤进了杯子里。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他迟疑了一下,又往杯子里倒了半包牛奶。
他的脸上其实自始至终都缺乏表情,但他依然垂着眼睛盯着那杯酒,眼底是一片浓重的乌青。
最终在那片冷白的白炽灯下,我看见他像是喝白开水一样把那杯黑暗料理一样的酒喝了下去。
我实在不懂那是什么神秘仪式,后来打着“我有一个朋友”的旗号去问了林叔,从他口里我才知道那是什么。
“酒杂着喝度数高,牛奶又是阻断的,这样喝醉得比较快。”林叔有些奇怪地看向我,“这都是那些纨绔折腾人的法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怔了一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真奇怪,用酒精麻痹自己第二天醒来头会更痛啊。
我观察着眼前这位无懈可击又毫无破绽的梁砚,心想难道是他身上天生就有酒精豁免吗?
他难道不痛吗?
“你头疼吗?”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侧过头看向他,“先生,你头疼吗?”
我下意识地试探,梁砚却看向我,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有点。”
但很快他又说,语气很轻松地,“吃上药就好了,只是吹空调受了风。”
谎言。
我掰开他的手掌,看着那枚小小的白色药片,装作看不懂一样发问:“止痛药能治感冒?”
梁砚看着我,慢慢地笑了一下。他说:“也许?”
梁跃不愧和梁砚是亲兄弟,梁砚用着法子折磨自己,他弟弟拿这法子折磨别人。
到后面的时候梁跃已经懒得亲自伸手给我倒酒了,专门摇了铃叫人过来。
我喝得太急也喝得太猛,我想尽快喝完,然后离开这里,但是梁跃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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