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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亡者之叹三 但我不会放手（第2页）

他的思绪不知在何时，随着身体化为了触丝罗网中的一叶小舟，每一分每一寸，都被纠缠着牵动着，仿佛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如同溺水般徒劳地攀扯着那万千丝线，又反被它们缠得更紧，带入更深的沉沦。

就当安以琅呜咽着，摇摇得仿若要坠落时，他终于听到了祁默钧那温柔的低笑声，伴着那令他无比安心的怀抱，寻到了唯一灼、、烫、、的着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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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东升，繁星渐渐布满夜幕，静谧的小院之中唯能听见清泉秋水的潺潺声。

“小少爷……您别生气，”风荣一脸不安地跟在安珏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劝着：“祁大少爷不过是一时着了那小妖精的道儿了，他这些年心里一直都是您。”

安珏却只是站在小楼下，抬头望着已然熄灭灯火的那扇窗，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当真因为祁默钧的移情别恋而郁郁。

可若当真有人直视他的眼眸，就会发现他的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渊潭，仿若藏着幽幽的冤鬼。

“走吧。”他就这样，最后向上望了一眼，而后转身对着风荣说道：“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子，我也累了。”

“好好好，”风荣巴不得自家小少爷这么说，忙点着头扶他向一旁走去：“大少爷让我们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了，您今晚好好休息……明日的事，咱们再说。”

“实在不行，我就帮您联系老爷他们！咱们回西北去，不在这里受气了！”

“嗯。”安珏似乎轻轻应了一声，风荣却没怎么听清，他心中微微起了些疑惑，总觉得他家小少爷性情上，似乎有些跟过去不同了。

但他很快又摇摇头，想着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小少爷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有变化也是应该的。

就这样，他们主仆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秋夜之中。

而这一夜的祁家，注定不会是平静的，秋雾无声无息地弥漫在重重院落间，那高高低低的屋檐，像是形制不同的牢笼，把什么东西关在里头，也把什么东西挡在外头。

铜盆中低矮的火苗，在背风的角落里偷偷燃起，伴着窃窃的人言，听不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更像是某种秘不可传的咒。

而在铜盆之外的青砖地上，几张煞白的纸钱被一双手飞快地折叠着，很快便初现了四肢、躯干、头颅的形状。

而后那双手又取来暗红色的线，将它们一针针缝合起来，支撑了颇为蹩脚的纸人。

火苗还在烧着，那双手也没有停歇，再次取来了几张纸钱，如同刚刚一般，将它们继续折成纸人的各个肢体，最后再用红线缝好。

天上的月光越发凄凉，如浸了冰的水，流淌在这幽暗幽暗的小巷，仿佛要带走所有的温度，甚至带走人的灵魂。

可叠着纸人的手，却始终没有停歇，它们就那样，不断地叠着、缝着、叠着、缝着……

“一个、两个、三个……”

终于，低低的声音清点起青砖上的纸人，就这样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将将停止时，却又见那连着暗红色丝线的针，深深地扎入了点着纸人的手指上。

但手指的主人，却好似并不在意，只是利落地拔出了针，而后用力挤出了手指尖上的血，在其中一只纸人，那五官空白的脸上，用鲜血画出了滑稽而又诡异的眉眼，还有猩红的嘴唇。

“快回来吧……”

一直未断的诵咒间，偶尔也夹杂着几句模糊的话语，像是在祈求，像是在哭诉：“快回来吧，回来吧……”

“我们都在等你，快回来吧……”

而随着这话语的落下，铜盆中原本静静燃烧的火苗，突然暴起半人多高的烈火，叠纸人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可却没有避开，而是继续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紧接着，一把抓起地上所有的纸人，将它们尽数抛入到火盆中。

本就是纸钱做成的纸人，很快就在烈焰中燃烧殆尽，可唯有那只用鲜血画成五官的，却依旧躺在铜盆中，隔着烈火用那双血目，看向未知的地方。

一声幼儿的啼哭，划破了宁静的长夜，回荡在又冷又窄的长巷中，折纸人的人似乎被惊动了，又或许怕被发现，匆匆用早就准备好的湿布猛地扑到了铜盆上，闷灭了盆中的火焰，也将那只纸人深深地埋入灰烬中……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大家就随缘咳咳咳

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过，已经够隐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