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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什么时候到啊?他叫什么来着?”
“司宣阳,他跟我发微信的时候说还有十分钟,这会儿应该......到了!”
屋外传来越野车熄火的声音。
司楠起身去接,郁森出神地瞪着天花板,眼睛都不眨一下,将手里喝光的牛奶盒子随手抛进六米开外的垃圾桶,然后给面子地懒散翻了个身,脸朝着外面。
看到来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司楠家的基因蛮好。
像是屋外的太阳在这分钟带着光降落到这间屋子,人如其名,灿若骄阳,朝气盈满,软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一抹让人心痒的阴影,眉宇间还带着丝初入社会的年轻人特有的不耐和纯真,跟他像是两个极端。
而司宣阳在看到郁森那一刻,亦是愣了两秒。
那人侧躺在沙发上,墨黑的发梢软踏踏地搭在白皙袒露的肩颈,跟着细风轻飘飘送过来的眼神看着晦暗不明,里面没有丝毫和陌生人对视的尴尬,也没有任何作为‘客人’的自觉,像把钩子似的挂在他身上,挑衅、轻佻、无畏。
明明穿着并不鲜艳,却给人一股浓墨重彩的错觉。
对视了几秒,嘴角又忽而勾起一抹司宣阳看不明白的弧度来。
但尽管看不明白,他也不认为这笑是带着什么好意的。
司宣阳心里对那阴阳怪气的表情有些烦躁,冷嗤一声,移开目光,指着地上那大箱子问司楠:“就这?”
“啊对对对......”司楠没察觉到两人这几秒突兀的暗潮汹涌,开箱之前还满脸热情地拉着司宣阳往前走了两步。
“这是我弟弟,司宣阳,宣阳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郁森,我记得以前跟你提过吧。”
“嗯...”司宣阳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儿,注意力又重新转到地上的纸箱子上。
箱子很大,他难以想象有人会这么有耐心,出去旅行还车马劳顿地把这玩意儿给带回来。
随着司楠将箱子打开,一层层防震的泡沫被拿出来,掀开包裹着的黑色天鹅绒,里面的东西也露出了面目。
郁森在沙发上坐起来,即使早已经看过,但再看一次,也依然会被这挂钟的精美又厚重给惊艳到。
大概是六七十年代的老古董,整体透着一股子古朴的历史感,重锤、机械针、黄铜、金箔、连轴的齿轮盘组在一起,镶嵌得严丝合缝,触手生凉,光晕流转,甚至能感受到时光如水、从钟面上慢慢淌过的画面。
又像是钟里有个陌生的灵魂一般,看久了就会将人的意识都给吸进去。
“好看吧,你哥我有眼光吧?”
看着司宣阳盯着挂钟出神,司楠脸上的得意都要汇成油水淌下来了,郁森没眼看地撇开脸。
“好看......”司宣阳睨了眼得意洋洋的亲哥,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是你在泰国二手市场买的?”
“什么二手市场,是复古市场!”司楠嚷嚷。
“都一样,”司宣阳烦躁地用手指抵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所以你送给姥姥八十大寿的礼,就是一个钟?送钟?还是二手的?”
郁森愣了下,这他和司楠当时倒是没想到,只顾着看颜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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