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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村口遇上了老魔鬼的爪牙们,它们眼睛通红龇牙咧嘴,连半点狗的忠厚神态也没有,完全像神智不清的野狼。
看样子我方战士们唬得不轻,我虽是心有忌惮,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认清现实,“同志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只要团结不要害怕!
我以一敌百疯狂地冲上去擒住其首领——一只非常丑陋的杂交斑锦彪,嘴里满是黏糊糊的口水像是刚吃过一泡稀屎。它显然不乏战斗经验,轻巧躲过,扭头就来攻击我脆弱的脖颈,呵,畜生就是畜生。我脖子里早已佩戴上象征地位的铁链,就是镇子上铁轨的枕木也不能比它结实。
在我们撕咬的过程中,我余光扫到周围的同伴都已经咬做一团。我有些着急,这样被耗尽了力气,还怎么去跟老魔鬼和王大牙周旋。
作战最怕浮躁,这边走神,那边我就不小心被咬到了前蹄,活生生被它撕下一块肉,顿时血洒柿子树下。
我来不及舔舐,一跃跳到村口的半堵坡围墙上,它紧随其后,我此时飞起一爪将墙上散砖砸下,正中它那肥硕的脑门,趁他晕头转向的当口,我吹起暗哨“兄弟们!这里交给你们了”
待我飞扑到老魔鬼家,门半掩里面却漆黑一片。愚蠢,还玩这种小儿科的东西,我躲在墙后踮起一块石头先砸了进去.......没有动静。
我跃上他家位于草垛后方的院墙,刚稳住脚只听”砰“地一声,我没被击中但被子弹擦耳掠过,顿时右耳鲜血如注失去声音重重地栽进院子。只见王大牙端着枪从草垛里钻出来,草窝似的脑袋上还真插着稻草,里头赫然长出了狗耳朵。”范照啊范照,我可等你很久了“
我先四处打量,小集村的房屋构造大差不差,三件小瓦房中间是堂屋加卧室,侧面是厨房和一间备用房,留儿子结婚未独立前和媳妇儿暂住。
院子里靠门的墙角堆着草垛和旧瓦片。
我不理会他的挑衅,有枪又如何?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腾空走壁飞到瓦片堆里将瓦片匕首似的投掷,他一边闪躲还要开枪瞄准我,这种土把式猎枪,换颗弹堪比给七十岁老汉撸硬,还极容易卡壳。我叼起大小适中但断口锋利的一片青瓦,犹如猛虎出山将他扑倒,“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冲他脖子切下的瞬间,鲜血喷洒出来如同热乎乎的奶罩子蒙住我的眼。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边全身,我猛然回头,发现老魔鬼举着钉耙凶神恶煞地站在我身后,再往下一看,钉子已贯穿我的身体,铁锈与泥土深深地在我体内的血肉中散发………
我呕出鲜血,被巨大的恐惧占据了狗心。热量在源源不断地丧失,我已经遍体鳞伤。
天哪,我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实际上,做狗以来我从未考虑过生死的问题,甚至抱着期待面对,以为死亡没准是一种返回人身的方法。但现在,我真的害怕了,濒临死亡的恐惧,不是遍地的鲜血,也不是刺痛的伤口,而是我的记忆在疯狂地涌上来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我,又像通电一般麻痹我的大脑神经。
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奇怪,全是温不拘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
他翻着白眼,他躺在枫树叶里,他坐在田埂边看书......天色总是与他相处两相宜,用最美的夕阳作配,晚风拂动狗尾巴草为他起舞,仿佛天地只剩这一人。然后淮河水倒置,我的记忆被冲刷,变成了它愤怒的小狗脸,它咬着牙生完玄德空洞忧伤的眼,我的心碎了,但现在,我的身体在支离破碎。
温不拘,我有点后悔把你赶回去看孩子,我好想你。
身旁老魔鬼的刺耳尖叫越来越远,我的眼皮越来越沉。
此时夜空乍现一道夺目的亮光,摇摇欲坠的木板门轰然倒下,巨大的光辉瞬间笼罩进来。“范照!”
温不拘撕心裂肺地吼叫,他带着温度瞬间将我包裹。“范照.....”
他颤抖着舔舐我的伤口,很快便满脸血,“范照!你别装了,快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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