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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缜失笑道:“你不要每次看别人都带高光滤镜,看自己却死盯着缺点不放。都保研到北京的人了,你技术不比我差!”
卞节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两人寒暄几句,宿缜便介绍了一下两位同事,说起正题来:“我们来这里是调查一件事,这应该是你家的纸人吧?”
卞节顺手接过那个被泡得烂乎乎的纸人,眉头一皱:“确实是我们家的,可是……我没有扎过这个。”
孟婆问道:“是不是你妈妈扎的?”
卞节立刻摇头:“不可能。她最近不在稼城,这个铺子都是我在看。”
宿缜觉得奇怪,就又将掉头店员的事情说了一下:“这件事你知道吗?”
卞节登时目瞪口呆:“纸人怎么会变成活物?不可能!纸扎不过是活人的寄托,阴间什么的都是想象出来的!”
说罢,翻身从柜台上一勾,就拿出来一本红皮宪法,拍在三人眼前:
“你们还信不信唯物主义?大学学的马哲全都还回去了?!”
宿缜:“……”
他欣慰道:“你一个做纸扎的,竟然比之前的我还信念坚定。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卞节惊恐道:“什么?连你也不是人了?!”
宿缜:“不是这个意思!”
总而言之,由于卞节的唯物主义信念过于坚定,宿缜跟孟婆费尽口舌,也没能让他相信掉头店员的事。
“算了,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东西我家肯定没有。”
卞节甩甩手,转身向后门走去:“不信我带你们看看仓库。”
他带着宿缜一行人摸进门去,朗声道:“我家的纸扎全都在里面,绝对没有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夏什么尸。”
仓库里面没有窗子,颇为昏暗,只有天花板上嵌着一个白色的灯管,连罩子都没有。
四面八方全是高层铁架,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类纸扎。而正对面则放着一个红木桌子,摆着菩萨像和一个男人的遗照。
“这位是我姥爷,他是卞家纸扎第一代传人,这个纸扎铺就是他开的。”
卞节解释道:“我爸是倒插门的,我也是随的母姓。本来姥爷想把铺子传给我,但我爸非要我去学计算机,就计划把铺子卖了。”
宿缜哦哦两声,这些事卞节从来没跟他们说过,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他四下看了看,见神台上还刻着字,竟然是卞节姥爷的起家史。
其大概意思是,卞节姥爷家里是农民,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擅长纸扎。
后来新中国成立,他便开了这个纸扎铺,一路做大做强,最盛的时候在省外都有分店。
“这都是以前的事了。”
卞节苦笑:“但后来我大舅二舅出了事,姥爷和我妈都得了病,最后就只留了这一个小店面。”
宿缜也轻轻叹了口气,心说这家人实在是命不好。
他正想着,就听江起从一旁叫他:“看你身后。”
“身后?”他愣了一下转过身去,顺着江起手指的方向,看向货架的角落。
只见那里站着一排半人高的无头小人,全部手持矛盾,苍白的纸面上竟慢慢长出了鲜红的血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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