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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第1页）

暮春时节，江南花已谢尽，尤其山上草木繁盛的地方，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阴沉沉的暗绿。西方高悬的太阳为薄云遮掩，不见其形，只有一粒白热的亮点，朝四下映照光辉。

这会离夏蝉蜕皮还差些时候，四下里静悄悄地没有什么声音。梅山既然坐落在江南一隅，自然难逃这分死寂。曲转的山道上仅有两人：一个身形矮瘦，颏下蓄了一条长须，持了根木杖在路上探着；另一个却膀大腰圆，方脸阔腮，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走了一会，矮的那个忽然驻足叹道：“流水落花春去也——”

“这又是何意思？”壮的那个问。

“这是前朝人写的诗，”矮的那个说，“讲这春天过去了。”

壮的那个奇道：“过去了就过去了，有甚么值得讲的？”

这两人俱是“黑虎帮”的帮众。矮的名叫钟治，原是个账房先生，被帮主绑来写了一块匾，就此留在帮中。另一个唤作李百钧的是个天生的大力士，得帮主指点了几下拳脚，也被收归麾下。

钟治见李百钧不懂，摇摇头，又拄起木棍往前走。李百钧半天没说出话来，憋红了脸，好半天才一路小跑，追着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