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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未可能也察觉到理亏,红着眼睛咬了咬嘴唇,不想再说了。
连诀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眼中稍微收去些锋芒,换了种措辞重新问他:“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知道你可以怀孕的事情的。”
沈庭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穿越或是解释自己的身体结构都不是三言两句能够交代清楚的事情,他先是习惯性拧起眉心,接着困难地抿了会儿嘴,模糊地回答他的后半句问话:“去年,身体不舒服去做体检,才发现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没有骗连诀,他确实是在去年才彻底完成第二性别的分化的。
连诀错把他前面漫长的沉默当作是无措,这种医学上都无法解释的罕见情况让患者本人解释实在说不过去,他指节拄着额角,闭上眼睛:“算了。你找我什么事?”
沈庭未很久没说话,连诀也不打算在他前面开口,书房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安静,沈庭未才终于说话了。
“你会同意我把孩子留下来吗?”他的声音很低,从语气里听得出不安,“如果他健康的话。”
连诀睁开眼睛看着他,沉默了少时,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看情况。”
沈庭未抬起眼睛回视他,眼神里流露出连诀从未见过的坚忍与固执。
他言简意赅地向连诀表达自己的需求:“我同意跟你结婚,就是为了能够顺利生下孩子。”
连诀蹙眉不语。
沈庭未又说:“我会把他生下来。”
连诀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一边迅速地在心中思考多养育一个孩子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与时间自己是否能够负担,接着没用太长的时间,近乎草率地作出妥协:“可以。”
沈庭未像是在确定他话里的可信度,停了一会儿,强装刚硬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温润,他抿了抿嘴唇,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向连诀道了“谢谢”,礼尚往来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需要一段婚姻。”
连诀的语气很随意,也确实如此,他的另一半是男是女,是沈庭未或是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不是陈宁雪。
沈庭未没有多问,只道了声“好”。
连诀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杵着额角思索了一会儿,又补上一个条件:“听话一点,以后也许会有一些场合需要你出席。”
沈庭未了然,点头:“知道了。”
“医院那边会有医生定期过来给你做身体检查,可能会对你的身体构造进行部分必要的研究,你……”连诀本想说“你好好配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短短半秒,话音微微一顿,平淡地改口,“能配合的部分尽量配合。”
“我会的。”
连诀又跟他简述了今晚飞往C国的航班时间与明天的注册流程,沈庭未认真地扮演着他口中“听话”的人,耐心地听他说完,温柔又不带太多感情地笑笑:“你安排就好。”
沈庭未从书房离开前把林琛拿给他的牛皮纸袋放在那张宽敞的桌子上,不等连诀说话,就转身出去了。
连诀靠在椅背里,敛眉放空,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那个牛皮纸袋,下面是一叠他不用数就知道的数字——林琛今早按他的吩咐放进去的。
叩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连诀没急着接听,等来电响铃重复到第二遍的时候,才慢吞吞地接起来:“爸。”
早晨他风风火火地带人去医院,陈褚连这会儿打来电话自然不是偶然。
好在连诀提前跟医院打好了招呼,对方的说辞还算合理:连诀喝多了没轻没重,把床上的小孩儿搞进医院了。
陈褚连想必是相信了那套说辞,在连诀接起电话后什么也没问,语气若无其事地通知他周末回去吃饭,又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该收心了,不要像不懂事的年轻人那样胡闹。
他应:“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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