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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郎,笑无常,看似少年有为千伶百俐,缘由每一个乌家人的轻狂无知,都早已被死亡教化而去。
“生是乌家人,死是酆都鬼,这是阴阳家注定的宿命。你怨我不肯成全老四,但我身上背负着历代阴阳子的传承,这是无数代乌家家破人亡换来的!”乌子虚看着松问童,声嘶力竭:“松问童可以怨乌子虚,但墨子不能怨无常子,你没有这个资格!”
松问童第一次见这样不管不顾的乌子虚,一时间似乎被震住了,竟不知如何作答。
声音砸碎在满地狼藉里,一室俱寂。
姑妄烟杆“啪”地掉在地上,乌子虚声音哽涩:“老二,你知道么。”
“当年每次看到你和老四在书斋折腾,我都很想和你们一起去爬窗前的那棵银杏树。”
“有时我也会想,诸子之位,真的值得吗?”
“但我付出太多,已经失去了回头的资格。”
不知过了多久,松问童捡起姑妄烟杆,“生前在家里当孝子,死后去酆都做奴才,可真是男子汉大丈夫,憋屈得那叫一个顶天立地。”
“我不同你讲理,口舌之争,我素来说不过你和老四。”
他将烟杆递回乌子虚手上,“拿着。”
“我们打过。”
与此同时,柴府。
“木葛生!”柴束薪脚步匆匆,“木葛生!你站住!”
两人一路出了柴府,木葛生走的飞快,柴束薪好不容易才赶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搭腕诊脉,“你吃了太岁给你的药?”
木葛生抽回手,抱着胳膊道:“认出我了?”
“太岁的药只能缓一时之急,此药内耗,与饮鸩止渴无异……”
“我自己心里有数。”
两人对视,柴束薪一时语塞,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并非故意隐瞒。”
“可别。”木葛生连连摆手,“你是药家家主,主意大得很,我哪敢治你个欺瞒之罪?”
柴束薪本就寡言,一时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后退半步,“对不起。”说着躬身长拜,“你是天算子,诸子有罪,可罚。”
木葛生看着眼前的人,梗着脖子硬是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骂出一句脏话,“妈的,怎么搞的反倒像我在欺负你。”
他踹了眼前人一脚,“走,请我喝酒去。”
“你现在的身体不宜饮酒……”
“有完没完?”
两人随便寻了间还在开业的酒铺,要了几坛酒,蹲在门口牛饮买醉。木葛生本就善饮,喝起酒来一副不要命的架势,没一会儿几只坛子就见了底,他眼底泛了红,支着脑袋问柴束薪,“带钱了吗?”
“带了。”
“钱多吗?”
“不少。”
“我要把这家酒铺喝空,你的钱够吗?”
“饮酒过量,对身体不宜。”
“怎么又是这句,你就说够不够?”
“……足矣。”
木葛生朝他伸手,“拿来给我。”
他接了钱袋,往柜台一扔,“掌柜的,你家铺子我包了!兵荒马乱的,趁早拿了钱跑路吧!”说着就从铺子里往外搬酒,“大灾之年啊!”
柴束薪眼疾手快地捞过人,朝目瞪口呆的店主致歉,“抱歉,他喝醉了。”说着掏出几枚银元递给对方,“您这里的酒,我都买了。”
店主何其有眼色,立刻收了钱,将门帘一挂,自己退到室外,朝后来的客人拱手,“对不住,小店打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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