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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妈将瓷瓶放在穆昭蕊身侧的圆桌上,垂目退至门外,还未等她匀口气,那边高炆左拥右抱着两个妩媚花娘踏上了台阶,来到了二楼。
秦妈妈望着走廊尽头酒足饭饱后一步三晃,油光满面的高炆,又看了一眼面前紧掩的门窗,片刻之间做出了取舍,她低声对身边的两个打手警告道:“方才的事都烂在肚子里。你们两个都给我记好,屋里只有香凝一人,谁要是敢看花了眼,那就是活腻了!”
两个魁梧大汉相互对视一眼,齐声道:“秦妈妈,您放心吧。我们省得。”
秦妈妈眉头略微舒展,脸上挂起招牌的笑,快步走向高炆,朗声道:“哟,高公子,您终于来了。香凝在屋里等您很久了。”
高炆常年纵欲,印堂发黑,眼下浮肿发青。他笑眯眯地看着两三个秦妈妈重叠在一起,肥厚的眼袋挤压着眼睛,见牙不见眼,问道:“秦妈妈,可办妥了?”
秦妈妈玩起了文字游戏,笑道:“高公子,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香凝在屋里。”
“好,好。”高炆满意点头,松开了怀中的花娘,又吩咐小厮外面守着,自己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入。
屋里林宛嬿被丢在绣床上,香凝手忙脚乱地和她互换了衣服,长风躲在床榻旁的屏风后双眼紧闭,非礼勿视。
秦妈妈的提醒传来时,香凝利落地换好了衣服,绾髻束发,抬眼见穆昭蕊倚在床榻边,手里拎着白釉执壶,她肃着脸,眼中晦暗不明。
香凝小声道:“穆公子,我好了。”
穆昭蕊略略回神,前世林宛嬿盛态极妍的华容在眼前褪去,此时眼前的她姣丽,稚嫩,恰似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让人不忍心摧残。
穆昭蕊讽刺地笑了笑,时也命也。
谁让你跟到了这里?
她上前,一把拉起林宛嬿,单手拨开了瓷瓶瓶盖,将瓷瓶里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倒进了林宛嬿嘴巴,又提起酒壶给她灌酒把药丸顺下肚。
香凝瞠目结舌地看完全程,惊愕不已。这么多药吃下去,人会不会死啊?她怔怔开口:“你好恨她啊。”
林宛嬿被呛得直咳嗽,抬起沉重的眼皮,入眼一片白茫茫,五感迟钝,身子开始发热发烫,五脏六腑都放在火上炙烤,不疼,诡异地痒感由内向外蔓延。她想开口求助,出声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只有支离破碎的呻吟。
穆昭蕊冷眼看着她瓷白细腻的脸渐染瑰丽色彩,朱唇轻启,呻吟不断。她长长的指甲不停地划着纤细的脖颈,生起一道一道沁着血珠的红痕,胸口高低起伏,阵阵喘息。
穆昭蕊道:“是,我恨她。”
恨她落井下石,恨她心肠歹毒,恨她手段恶劣。
如今这般,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香凝闻声慌忙拉着穆昭蕊躲在了绣床后,与屏风后一脸局促的长风面面相觑。
高炆迈着虚浮的步子踏进了门槛,小厮在门外为他合上了门。
屋内空无一人,内室里传来若有若无娇媚的呻吟声,勾得高炆心痒难耐,擦拳磨掌,他循声而至,掀开珠帘,床榻上横躺着一个香气四溢的脂玉美人。
高炆扑了上去,“香凝,本公子来疼你了。”
穆昭蕊给长风使了个眼色,长风接到暗示后,身手敏捷地来到高炆身后,顺出袖中的棉帕捂上了高炆的口鼻。
高炆挣扎片刻,便不省人事,软绵绵地瘫在了林宛嬿身上。
长风规避着视线,不作另看,手脚麻利地将高炆翻了个身,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寻到了高家令牌。
穆昭蕊刚接过令牌,木制隔门被拍的砰砰作响,门外传来小厮焦急的声音,“公子,您快出来,太子领着一众金吾卫来抓您了!公子,我们快跑吧!”
厢房外喧闹声越来越大,完全掩盖了小厮的话。
穆昭蕊推开轩窗露出一道缝隙,那说话的小厮见叫不动高炆,落荒而逃,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不知是逃跑,还是回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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