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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镇摇头,道:“方法是许小楼教的,但至于平虚……我没见过他,许小楼只说让我在这里试炼偶人,守株待你们,我每天操控偶人从主殿往这边挖通路,若非是……今日你们从密道进来,我还停滞不前找不准方向呢,”他又猛地咳嗽起来,血沫子止不住的往外喷,“你们走吧,如果可以,还神剑峰一个公道……”
满月下意识想叫他一起走,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伤重本不致命,但他中了蛊。
他重手自封三处要穴阻止蛊毒发作,已经强弩之末,只怕再撑不过一时三刻了。
“我想陪师父,还有师兄待一会儿。”朱可镇沉默片刻,犹豫道,“若是公子和尊主还有余力,二堂的兄弟,都被我安置在临镇……”
二堂曾经有一大部分人算计过纪满月,后来朱可镇受鞭骨之刑,司慎言便把这篇儿翻了。他眼看是不打算再活了,就想向满月和司慎言再给众人讨个安身之处。但话说到一半也觉得荒谬,叹气道:“罢了,人各有命,放他们江湖漂泊也未尝是坏事。”
话毕,他不再和满月说什么,从腰侧解下一只埙来。
这埙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经历一番摔打居然还是囫囵一个,半点没磕坏。
埙声,本来就幽咽婉转。朱可镇这会儿气息不稳,吹得断断续续。声音在秘境空旷的殿堂里绕梁几转,真像有谁低声在哭。
残破的乐音狠狠刺了满月的心,他听得难受,不愿再看朱可镇。
向他抱拳一礼,转身要去帮司慎言。
只是未等他出手,那些还没“死透”的偶人在埙声的操控下,渐渐平静了。
司慎言刚才一夫当关,尚算不得狼狈。但脸上、衣摆,都已经染了血。整个人因为爆发的杀气,显得格外戾烈。
“受伤没有?”满月问道。
司慎言勾起嘴角:“怎么可能?”说着,将贯月舞了个花,甩去血槽内的鲜血。
二人站在山崖边回望朱可镇。
朱可镇无力说话,向二人打了个点沧阁门人才能看懂的手语:保重,走吧。
人都自有来处归宿,自己选定了路,旁人不必强扭。
满月与司慎言踏着一地残破重新步入琉璃天梯。往回走时,纪满月心中烦闷,顾不上在乎悬空不见底的视觉刺激了。
埙声一直在身后幽咽传来,声音微弱,却一直不曾断。
眼看二人通过天梯,那宛如送别的曲子突然急转了一个调。与曲声相和,敲击声伴随着轻微的震感传来——
为数不多、胳膊腿尚且健全的偶人们又动了起来。
正寻起尖利的石头,一下下砸在琉璃梯上。
要说满月之所以走上这透明梯子就害怕,也在于他觉得这古法琉璃再厚、再结实,终不过是工艺繁复一点的厚玻璃。
果不其然,偶人们不过敲了数十下,晶莹如冰的琉璃通道,就出现了爆裂状的碎痕。
随着对不起啊
满月托盘里几样小菜,两壶酒。
他见司慎言不说话,自顾自的走到桌前,把东西放下。
人飘似的过去,司慎言闻见他身上散着沐浴过后的清香,也散着淡淡的酒气。
他明显已经把不开心克制到极致了。司慎言没挑破,只是拉开身边的椅子,让他坐。
酒,是店家自酿的黄酒。味道很一般。
满月在自己酒杯里扔了几粒干丁香,遮去酒水的涩口。
司慎言见了,直接捻起一小把染唇香扔进酒壶里:“吃点东西,别光喝酒。”他给满月碗里放了一片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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