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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柒吞了吞口水,同萧景姝套近乎:“乌小娘子是从长安来的么?真巧啊,我也是长安人。”
“不巧。”萧景姝将剩下的些许肉丁切成肉沫,放到了特意为乌梢准备的粗陶小碗里,“我并非从长安来。”
“不管从哪里来,咱们聚在一起就是缘啊。”田柒厚着脸皮继续道,“我一见小娘子便觉得亲切,想来是上辈子有缘,不如我们一道用个晚食叙叙旧罢?”
真是见了鬼。萧景姝心道,萧不言那样的主君怎么会有这般没脸没皮的亲卫?
“小郎君还是走罢。”萧景姝一边同巫婴张罗着收拾晚食一边道,“我只做了我们姐妹二人的份,不会突发善心留你用饭的。”
田柒很是委屈:“我有那么好骗么?明明那些臊子够你们吃上两天……”
萧景姝道:“对啊,我们二人两天的份嘛!”
田柒垂头丧气地回后院去了。神出鬼没的暗哨已经送上了今日的晚食,明明色香俱全,可他却没有一丝胃口。
“乌皎小娘子好狠的心肠。”他对着萧不言哭诉,“我不过是想讨一口吃的而已,她怎么就不给呢?”
萧不言不是很想搭理他,可若是不搭理他估计能鬼哭狼嚎半宿,于是道:“你们又没熟络到留饭的份上。”
田柒大惊失色:“还不够熟么?都已经住同一处宅院里了呀!”
这不已经是亲如一家的关系了!
萧不言有些头痛:“人家费钱费力做的晚食,凭什么要白白分给你。”
田柒恍然大悟,在荷包里摸出一块银子,又飞奔去了前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美滋滋地捧着一个大海碗回来了。
萧不言已经用完了晚膳,并没有歇息,而是亲自带着阿索去后山捕猎了。
剑南的春夜并不寒凉,连风都是轻柔的。萧不言坐在合抱粗的凤凰木上,漫不经心地摘下一片树叶,随手弹了出去。
隐没在草丛里的一条蛇被钉在了地上,窝在树脚的阿索步履蹒跚地挪了过去,模样颇为惨不忍睹。
萧不言叹了一口气,又想起今日住进了前院的两个人。
若非这难解的蛊毒与那个巫婴不似中原武功的身法,他是半分也不信巫……乌皎口中的说辞的。
她乌发如缎齿洁如贝,比他见过的一些贵妇人养得还要好,可偏偏肤色微黄,想来应当刻意遮掩了。
一颦一笑倒是很灵动,应当没有戴面具易容,不过也不能确定——他还是对苗疆的手段所知甚少。
说自己饱经磨难,可偏偏眼睛里还带着不谙世事。巫婴比她略好一些,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想来被拘禁应当是真的,但却没怎么吃过什么苦头。
瞧平日里相处,应当不是姐妹,更像关系好的主仆。
且虽说她会做一手长安菜式,但绝不是来自长安,不然自己不会不认得这二人。
这就又同她自己的说辞对不上了,哪个主家会教从苗疆抓来的奴仆学厨艺?不怕被毒死么?
诸多疑点顷刻间在脑海中掠过,萧不言却没有再深思。
有疑点又能怎么样呢?总归现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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