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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耀微微皱眉,这才明白吴氏这几天为何如此反常,简短解释道:“陛下是明君,自不会信这些东西。”
况且,他得了消息,那祥瑞分明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见吴氏还是有些不懂,陈文耀忽得生出些不耐: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人解释,若是明棠...他悚然一惊,微微摇头,将那些情绪压下,温和解释了半晌,见吴氏终于颔首表示懂了,他也松了口气。
“我还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陈文耀起身,不顾吴氏有些挽留的目光,径自出了门,一时却想不出该往哪里去。停顿几息,思及前几日下了雨,雅云那里请了大夫上门,转身,去了后巷。
皇帝的态度隔着遥远的距离也搅动了京城的一池春水,一些观望皇帝对祥瑞态度的官员也歇了心思:显然皇帝还没到老而昏聩的时候,不是能被这种手段讨好的。思及皇帝登基以来的种种手段,一时之间私下的暗潮涌动竟是少了些许。
在猎场盘桓了半月之久的皇帝也终于看厌了凤凰岭行宫的风景似的,宣布要择日启程回京。
临行前,却吩咐随行的宫人采了凤凰岭上最艳的枫叶,道是要带回宫,给今年没能出游的皇后。
本该局限在行宫内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得到处都是,皇帝与皇后少年夫妻、鹣鲽情深的传闻便又为众人津津乐道。
连带着凤凰岭的枫叶都成了稀罕物,各家都悄悄命人取了些,要沾沾福气。
回京路上,因防务不是裴钺负责,他也不需如来时一般时时警戒,便时常护卫裴家车队旁。
见明棠时常撩了帘子看风景,猜到她在车内恐怕无聊得很,邀明棠与他一样,骑马随行。
这时的马车素来颠簸,官道上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棠知道要出远门,早让人在车中垫了厚厚的褥子才好受了些,如今既然有机会骑马放放风,明棠自然欣然接受。
如是两天,裴泽先不愿意了:无他,因明棠时常弃车骑马,都没空跟他一起玩了。
况且,看着叔叔和婶娘日日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外面说笑,他也是很想尝试一下的好不好!
裴泽心中不满,便正式提出诉求。如今他日日都要锻炼着说话,比之前说话时流利了不知多少,虽然一句话时常缺胳膊少腿,意思却传达无误,让人连个装听不懂,含糊过去的理由都没有。
念及如今天气正好,速度也不快,拗不过孙子的泪眼,裴夫人只得同意:“那便让你叔叔每天带着你在外面放放风吧。”
裴钺听着母亲的请托,再看看眨着一双大眼睛殷勤看过来的自家侄儿,沉默片刻,思及的却是前几天他脑中闪过的场面:学会骑马的裴泽跟在出行的他和明棠后面,十分聒噪。
没想到,他还不会骑马,已经先有了这一天。
母亲已经交待下来,裴钺还是点点头,第二日,去接了裴泽,抓住他后背衣裳,提起来放在自己身前。
裴泽骤然腾云驾雾,兴奋地不得了,在裴钺身前坐稳,好奇地看了看身下的骏马,手指穿过鬃毛,为这手感略微惊奇了一瞬,又摸上自己的头发,十分得意:“阿泽,头发好摸”
说着,还力邀裴钺也来摸一摸试试。
见裴钺不应,他又向右侧看去,大致估算了一下明棠和自己的距离,遗憾道:“叔叔没眼光,娘太远了,阿泽可怜哦。”
听清他说了什么的裴钺:......
突然怀疑,从前那个一字一顿的阿泽到底是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样的?
孤芳自赏了一阵子,裴泽复又开心起来——这可是他头一次在以这个视角看风景
一家三口并辔而行,裴钺一边护着身前的裴泽,一边时不时与明棠说几句话。
天高地阔,马蹄声阵阵,裴夫人间或撩起车帘,看一眼前方,欣慰一笑。
裴家的护卫们不远不近跟着,时时警戒着周围,十分恪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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