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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定又是她的计谋对不对?她总是会出人意料的带给我们惊喜。”他指着不远处的滚滚河水,自信道:
“你们看,这就是大河,它会一路向东流经洛阳。她已经帮助我们走到了水边,难道还有什么能阻挡她回洛阳的步伐?
追随一场,虽没能给你们带来荣华富贵,但我知道,你们凭记忆中的炼铁、淘金术,安顿下来娶妻生子,后半生过得也不会窘迫。
奏与各位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各自安好。”
“郎君!”
“郎君,我们不走!”
李奏看着这些守卫过神阙洞、打过吐蕃,打过铁、淘过金的玄冰卫,他的笑容里泛起了雾:
“我们已找了船,船不大,容不下这么多人,你们在岸上走,更容易吸引到追兵的注意。现在河水暴涨,顺水行舟,我们的速度会比骑马更快。”
李琛抬起头,环顾周围的玄冰卫战士,对李奏点头道:
“玄冰卫服从阿郎任何命令。既然决定了,你们就快走吧,我们会分散走,先找地方躲起来。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回龙门、回小彭庄。
阿郎,李琛在此发誓,一生一世守护神阙洞,等您回来。”
他们看着李奏背起洛泱,下了河堤,在不远处的野渡上了一条渔船,只有阿凛、阿冽、邵春三人跟上船保护两位主人。
层峦叠嶂、河水泱泱。
一条常见的乌棚渔船,艄公将船撑出渡口,它便毫不犹豫的顺着滔滔河水快速向东漂去。
此时大河涨水,连渡船都停了,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会冒险坐船走。
阿茂带着大家一起把那顶轿子推下河堤,它翻滚着落入河水中,很快被河水冲得散了架,连一根木头都看不见。
“走,我们去给他们打掩护。把多余的马赶到官道上,兵分四路……”
李琛的声音被河水“哗哗”声掩盖,野渡周围很快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就像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潼关军很快组织起了搜捕,这里那里冒出来的消息,让他们疲于奔命、云里雾里。
李仲仁心头仿佛闪过一个可疑的影子,但转瞬即逝,他没抓住。
直到很多天以后,他才想起了那几个鞋底干净的抬轿人,和那位举止贵气的郎君。
洪水里行船固然凶险,但总比在岸上被人追杀要好得多,关键是速度还很快。
阿冽本是用二十两银铤买下这条船,那艄公见他们出手大方,又是急着送小娘子去治病,他心一软,便自告奋勇为他们撑船。
有个熟练的艄公当然最好,李奏又给了他一锭银子。艄公让孙儿把两锭银子送回家,自己陪他们走一趟。
好在有这位老艄公。
河水波涛汹涌,靠武力征服不了,要靠艄公胆大心细、顺势而为,和他常年与大河斗智斗勇的经验。
阿冽和邵春按照艄公的指示,用船桨为渔船保持平衡,阿凛坐在船头观察岸上的动静。
李奏抱着洛泱坐在船篷里。
“还好你睡着了,要不又要看你晕船的丑样子。”
小船时而被推向浪尖,时而又滑入波谷,比他们去幽州过大河那一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次,扮做伙夫混上船的洛泱晕船,在船庐里吐得天昏地暗。
“郎君!你们看,前面就是陕州的大阳桥。”艄公一身的水,却洋溢着斗天斗地的豪迈:
“那就是三门峡。当年大禹治水,挥神斧将高山劈成人门、神门、鬼门,三道峡谷,引黄河之水滔滔东去。郎君们,只要我们能过了三门峡,前面便无甚风浪了。”
他说得轻松,但所有人都知道,三门峡河水湍急、暗礁密布,犹如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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