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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芮与顾知灼一唱一和,直视着这队禁军将士,不卑不亢,一派从容自若。
那几名禁军将士默默地交换着眼神。
他们这些人今天就在宫门当值,谁不认识马车里这位新上任的北安伯?
又有谁不知道这位北安伯究竟是怎么以女子之身袭爵的!
那黑膛脸将士心里有了计较,将手里的刀鞘指向了杨侍卫长等人,冷冷地呵斥道:“何人在这里喧闹!”
杨侍卫长终于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袍沾了不少尘土,额角磕出了一个青紫的大包,狼狈不堪。
他还来不及表明身份,就听马车里的顾知灼又补充了几个字:“他们还诬告。”
黑膛脸将士嘴角抽了抽,一本正经地颔首道:“对,你们还敢诬告。”
杨侍卫长对着那黑膛脸的禁军将士拱了拱手,解释道:“我等是宁王府的侍卫,是奉宁王之命带王妃回府的。”
“原来是宁王府的人。”那几个禁军将士的语气稍稍客气了几分。
杨侍卫长面沉如水地看了看马背上的顾烁。
这少年手里的牛角弓至少是一石弓,而他最多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这京城里头什么时候又出了这样一位少年郎?
杨侍卫长谨慎地说道:“顾二姑娘,我等无意冒犯,还望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宁王妃?”顾知灼眨巴漂亮的大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般上下飞舞,“莫非宁王又要再婚了吗?哪家姑娘这般倒霉……”
“怕是不能了吧。”明芮打断了顾知灼的话,唇角绽出一朵明艳的笑花,“他如今都成太监了,又何必再去祸害别家的姑娘!”
太监?!
这两个字像是闪电般狠狠地劈在了这些禁军将士的心头,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一个个面露惊诧之色。
这,这,这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
他们都觉得胯|下一凉,好几人都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裤|裆。
他们也听说今天宁王妃明芮激怒之下狠刺了宁王一刀,所以才会独自来午门跪了半天。
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一刀啊。
一众禁军将士面面相觑,神情古怪,一个个都打算晚点跟同僚们好好分享一下。
周围有一瞬间的沉寂,安静得出奇,唯有那一支支燃烧的火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点点火星在夜风中跳跃。
杨侍卫长咬着后槽牙,宁王下腹受伤,为此王府今天请了那么多大夫,怕是也不可能瞒得死死,总会露出一点风声。
他的沉默看在这些禁军眼里无异于是一种肯定。
气氛愈发古怪。
杨侍卫长僵声道:“这是宁王府的私事,还望给宁王一些薄面。”
“我等只是要带走王妃而已……”
“凭什么?!”这时,后方承天门方向响起了一道正气凛然的质问声,打断了杨侍卫长的话。
“北安伯与宁王已经义绝,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宁王的人凭什么带走北安伯?!”另一个年轻意气的声音接口道。
“就是就是!”
一道道义愤的斥责声如海浪般响起,就见那些收拾好东西的学子们也陆续自午门穿过承天门往这边的大街走来,走在前头的几人恰好看到宁王府的护卫还敢来拦明芮,纷纷打抱不平。
学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引经据典,知乎者也,一道道声音叠加在一起,声音几乎盖过了天。
宁王府的侍王几次想说话,都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目无王法,胆大妄为,这宁王府的人在皇城脚下拦路掳人,禁军居然不管不顾,视而不见。我等必要写一张陈情书,向皇上讨个公道。”
“陈情书”这三个字一出,禁军们纷纷打了个激灵。
这些读书人可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写了一天的陈情书了,还要写?!
那黑膛脸的将士脸一板,抬手指向了杨侍卫长等人,义正言辞道:“皇城脚下喧哗闹事,速速给我把人拿下。”
后方那些禁军将士朝那几个宁王府侍卫一拥而上,废话不多说,直接就缴下了他们手中的武器。
杨侍卫长等人还在嚷嚷着“我们是奉宁王之命前来”、“放开我们”云云的,可叫归叫,却是无人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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