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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宋厌瑾这一提醒,谢虞晚这才记起自己还有同连复珺的婚事这个大麻烦。
于是在出藏书阁后,谢虞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了自己母亲,开门见山就是要取消这门亲事。
周暮知掀起眼皮,目光却顿在谢虞晚身后那折白衣似雪的清冷身影上,周暮知怔了好半晌,直到谢虞晚目露不解,周暮知方才移回眸,语重心长地劝自己的女儿:
“晚晚,这世间万千,诸行无常,娘为你谋这门亲事,只是怕来日跌宕,我和你父亲若献身大道,何人能护你……”
“呸呸呸!您说什么呢!”听到周暮知作如此假设,谢虞晚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她连忙探出手掌捂住了周暮知的嘴唇。
“更何况,有朝一日若真天下颠覆,我为什么要做寄附他人的菟丝?”谢虞晚骄傲地按了按自己腰间的瑾晚剑,眉间飞出意气,“我有自己的剑。”
周暮知闻言失神。
“罢了……以你这执拗性子,娘怎么可能劝得动你呢,”周暮知叹出一口气,“你若实在不愿嫁,改日便回丹青谷一趟吧,连复珺这孩子的性情你也知道,他定不会为难你。”
周暮知竟然就这般同意退婚了?
谢虞晚有些难以置信,她来之前可是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的,周暮知这回居然这么好讲话?
“怎么?”察觉到谢虞晚的震惊,周暮知睨来一眼,将眉抬得高高的,“你不想退婚了?”
“怎么会!”谢虞晚漾开笑眼,一头扎进自己母亲的怀里,“您就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母亲!”
周暮知嫌弃地点点她的额角:“净会诌媚。”
却没有推开怀里的少女,且只环着她肩膀的手指紧了紧。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却在不远处的白衣“少女”眼底刺开一潭极浓的讽意。
宋厌瑾垂下眼睑,浅色的眼底如同淬了毒的冰,被鸦羽般的长睫半掩。
一枝桃花却闯入深冬的冰里。
“喜欢吗!”宋厌瑾睫还未抬,耳根先不由自主地捕捉了少女清亮的声音,“我上次去你房间,发现之前送你的那截桃花还在那,你很喜欢吗?今天再送你一枝啦,聊作你表白成功的回礼!”
原来他忘了现在是仲夏。
热烈的夏天在寒冰面前招了招手,淬毒的冰就消了融,却没有流出毒液,而是潋滟开了柔软的春水。
谢虞晚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等到宋厌瑾的回答,就连怀里的桃花也没有被少年白皙的手指接过,她奇怪地努努唇:
“你在出什么神?”少女佯作怒状,眼底却难藏粲然笑意,“宋厌瑾,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接一句‘不是喜欢桃花,而是喜欢你’之类的吗?”
宋厌瑾抬起眼,极短地笑了一声:“桃花很好看。”
谢虞晚叉起腰:“然后呢?”
少年眉眼上扬,温声:“不过我更喜欢鱼。”
谢虞晚先是一愣,随即两颊迅速赧上霞色,她无言地吞吞唾沫,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不许再说了!”
宋厌瑾笑开,少年眉眼弯弯,他欠腰时乌发会懒懒酥上谢虞晚的颈侧,惹得她颈窝都痒痒的。
“嗯,我不说了,”宋厌瑾顿顿,话锋又一转,突然道,“小鱼,你愿意去我房间吗?”
谢虞晚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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