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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幼宁垂首敛眸,低眉沉吟,蓦地听见“咚”的一声,虞幼宁立刻抬起双眼。
目光一刻也不曾从沈京洲的手指移开。
大闸蟹搁在小方桌上,先用剪子逐一剪下蟹腿,而后再拿腰圆锤轻捶蟹壳。
沈京洲拆蟹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蟹黄半点也不曾沾上指尖,银勺挑出的蟹肉搁在三足爵中。
无人会拿醉蟹当供品,虞幼宁不曾见过蟹肉,更不曾吃过。
她满脸诧异看着沈京洲手中满是蟹肉和蟹黄的三足爵,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上毫发无损的大闸蟹。
虞幼宁泄气塌在案上,一手拢着一只大闸蟹,悄悄往沈京洲案几挪去。
不动声色丢在沈京洲盘中。
沈京洲拆一只,虞幼宁丢一只。
拆一只,丢一只。
那双浅色眸子滴溜溜乱转,虞幼宁目视前方。
直至耳边传来剪子落下的声音,虞幼宁才笑着抬起头,眉眼弯弯朝沈京洲望去。
那三只蟹都被拆开,蟹黄和蟹肉分落在三足爵中。
沈京洲似是吃醉了酒,他一手捏着眉心,黑眸轻阖。
虞幼宁飞快从沈京洲案前抱走三足爵,浅尝了一口蟹黄。
蟹黄金澄光滑,又添了黄酒的酒香。
只是,酒味好似淡了些。
第一口没吃出什么名堂,虞幼宁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
三足爵中的蟹黄和蟹肉很快见了底,虞幼宁晃晃手中的三足爵,总不信满满的一爵蟹肉这么快就吃完。
她睁大眼睛,竭力想要看清爵中所有,差点整张脸埋进去。
忽的,一只手挡在爵口。那只手骨节分明,指骨轻轻凸起,透着清俊白净。
虞幼宁循着手臂缓缓往上望,不偏不倚撞入沈京洲一双乌沉眸子。
她茫然偏着脑袋。
沈京洲唇角噙笑:“醉蟹都能醉。”
虞幼宁往下歪了歪头,那双秋水眸子迷离朦胧,眼角泛着淡淡的绯红,犹如染上胭脂水粉透亮轻盈。
沈京洲一手托着虞幼宁的下颌,如墨眸子冷冽凌厉,他端着虞幼宁细细沉吟半晌:“你……”
虞幼宁懵懵懂懂:“……嗯?”
沈京洲垂下眼眸,忽的笑道:“罢了。”
虞幼宁“哦”一声,脑袋直挺挺摔在沈京洲掌心,耍赖不肯抬起。
沈京洲揉着眉心,淡声:“虞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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