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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漳的县令是个书卷气的读书人,两鬓斑白,颇为枯瘦,笑得不卑不亢:“临漳县令冯玉才,见过西平王,五殿下。”
冯玉才这身官服显然旧得不行,梅庚扫一眼过去,甚至还能瞧见几个补丁,再看那面黄肌瘦的模样,也着实不像是个贪官。
仅是片刻,梅庚稍稍敛了气势,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又道:“五殿下舟车劳顿,且先寻个地方,叫他歇歇。”
冯玉才自然满口应承,“是是,只是此地贫瘠,寒舍简陋,万万不是有意苛待,二位贵人莫嫌弃。”
梅庚敷衍着点了点头:“无妨。”
但当梅庚带着楚策到了冯府时才知道,这县令家到底多穷苦,没有高墙朱门,只有一座小院,木门老旧,几间茅屋。
梅庚虽不曾轻信冯玉才,但瞧见这住处也不免一怔,眼神不自觉地瞥了眼县令。
县令局促地干笑了几声:“咳咳……在此休息实在委屈王爷与殿下,下官这便去寻个客栈。”
“不必了。”西平王笑意和善了几分,敛着眼道:“冯大人为官清廉,你住得,本王与殿下也住得。”
说着,还轻轻扯了下楚策的衣角,那年纪不大的小殿下才含笑应道:“王爷说的是。”
冯玉才这才松了口气似的,笑着推开门引人进去。
院子里养着些鸡鸭,并未圈养,而是散养在院中溜溜达达,屋内走出个布衣妇人,称不上美艳,倒是个敦厚模样,冯玉才连忙道:“这是拙荆冯周氏,贱内粗鄙,让二位大人见笑了。”
“无妨。”梅庚嘴上应承着,笑得半真半假。
这县令倒也有意思,一出又一出的。
他偏首与笑得温文尔雅的小殿下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有问题。
怪异男子
在冯县令家稍作休整,梅庚便欲带楚策出去转转,此行目的乃是漳河水患,漳河乃是淮水分支,也是梅庚准备开挖运河疏通水道之处,再者这临漳实在古怪,梅庚是个多疑谨慎的人,又在生死之间走过一遭,对某些不曾显露端倪的怪异极为敏感。
两人婉拒冯县令派人跟随的提议,只带上了秦皈和同行的禁军都校方韧便出去体察民情。
方韧也是个朝臣之子,不过他爹是个儒雅嘴碎的文臣,官居四品,儿子倒是从了武将,瞧着身量高大,面貌端正,性子也敦厚,哪儿都挺好,就是…脑子一根筋的耿直。
简而言之——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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