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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五分钟,张初一一路上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问个不停。
为啥老榆树死了?
老榆树为啥被雷劈了?
是不是成精了?
屯子周围为啥光秃秃的一大圈?
为啥篱笆墙不垒成土坯的?
哪有野牲口啊?
李有田被问的毛燥的,头发都薅下来一小把。
终于到了屯子把西头的一户老院子前。
“春福叔,婶子在家不?”
李富贵领着拿着包袱的张初一叩响了院大门。
听到没狗叫声,推开了院门。
“来了!”
一个穿着深蓝色棉袄棉裤,干练短发,个子不高的中年妇女从堂屋走出来。
“有田来了,你叔进山了,快上屋里坐,这是?”
“不得嘞,这是咱屯子新分的知青。我们在这旮瘩等会。”
“大冷天的站院里干哈!走走走上屋去。”
要是光李有田一人,中年妇女还真不敢让人上屋去,这年头都保守,光女人在家的时候一般为了避嫌都不进屋。
俩人跟着中年妇女穿过灶台,上堂屋里,坐到烧的暖烘烘的热炕头上,张初一打量起这土坯房。
火炕对面两个黑色大衣斗柜子,墙上挂着一个娃娃抱金鱼的大年画。
旁边挂着的四方镜子缝隙里插着两张小黑白照片。
挨着床的五斗柜子上散落着针线笸箩。
“来来来,别光坐着,吃吃吃!”
中年妇女从外屋端来一盘榛子和松子。
又倒了两缸子热水。
“小张,这是于素青大娘。”
“婶子,这是鲁省分到咱屯子的知青,刚高中毕业,叫张初一。”
李有田点了颗烟介绍着彼此。
张初一慌忙下炕鞠了一躬。笑着喊道:
“大娘好!”
“好好好!高中生快坐下快坐下,别外道,来咱屯子就算到家了,吃,快吃!”
张初一坐一边跟个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
手里被塞了一把小拇指指甲盖大的大松子。
“香!”
这年代松子不值啥钱,普通人家捡了松子卖给公社,干松子也就一毛钱一斤。
普通人捡一天松塔,也就捡个几百斤,晒干以后剥出来松子,再晒干,忙活好几天卖个不到十块钱。
所以好多人家都是搂草打兔子,顺带脚的事。
猎人家更不用说了,松子留下当当毛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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