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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大时,谢观怜走下山,鼻尖和眼皮被冻得泛红,裙摆上都坠着冰垛子,原本的珍珠素绣鞋也潮气湿湿的。
小雾在门口等了她很久,见她冻得脸通红,急忙上前将汤婆子塞在她的怀里,忍不住小声说她。
“娘子,你去什么地方了,怎么才回来,天都要黑了,再晚些奴婢就要出来找你了。”
谢观怜抱紧些温暖的汤婆子,“没去什么地方,就是去后山那片竹林散散心。”
“后山的竹林?”小雾讶然,没听说什么后山有竹林。
谢观怜没仔细说,点了点头,侧首柔声问:“有热水吗?”
上山时没有带伞,下山时虽下的雨不大,但也淋了许久的雪,现在她的脚与手指都冻得没有知觉了,需要热水泡一泡回温。
小雾道:“不知娘子何时回来,还没有热水,娘子在快些去屋里,换身衣裙去炉子面前烤烤,奴婢去叫水。”
“嗯。”谢观怜走进屋。
小雾往外跑去叫水。
将湿漉漉的衣裙换了,她坐着炉子边烤着双手,一壁回想不久前在竹林遇见的沈听肆。
他今日似乎和前几次见有些不一样,显而易见的心情甚好,不像是犯错受罚来的竹林,同样他也并非是因为上次的不经意,而佛心不稳上山苦修。
那间竹林的路瞧着并不常有人走,竹林干净整洁得人居住的痕迹很少。
所以极有可能是他的地方,寻常人不会去。
谢观怜的手烤暖和了,收回来撑着下巴,轻眨鸦黑睫羽,脸上浮起沉思。
若他真的经常在那里,那便好找人多了,人不多,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时常来找他。
“娘子,水好了。”
小雾在外面唤了声。
谢观怜止住思绪,应了声,抱起寝袍往外走去。
寺中虽然寡淡,但每间院子规格都修葺得还算好,许是因为住的都是守节的寡妇,所以浴房都配备在院中,两室一院,瞧着不大,刚好够她一人住。
见着天色亦不早了,谢观怜让小雾早些回去休息。
小雾没有坚持,眨着犯困的眼睛离去了。
此时外面的风雪渐大,浴房内湿热的雾气往上蔓延,笼罩出朦胧的仙雾。
谢观怜坐在小木杌上褪下衣裳,酥云半垂出漂亮的水滴状,揽着衣裳的藕臂肌白如腻,双腿匀称。
起身将小衣挂在木架上走的莲步,小蛮的腰更是柔弱纤细如同杨柳,玉颜至玉足无一处不夺人心魄。
她如常般跨步进入浴桶中,颈子往后靠在边沿,温暖的热水让清若芙蕖的眉宇情不自禁地松懈下来,外面响起了一声极其小的踩雪‘咯吱’声。
极其微弱,藏在呼啸的风雪中几乎不可闻。
小雾刚走,不可能是小雾,而且那一声脚步很轻,也仅仅只有一声便停了。
她下意识站起身,捞过挂在一旁的衣裳裹在身上,刻意对着窗边喊了一声。
“小雾。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这般晚了还在外面?”
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像是根本就没有人。
谢观怜提起小木杌,眼神警惕地往门口移去,停在门口等着若是一会儿有人推门而入,她便砸下去。
但等了许久,举着木杌的双手都发颤了,门口都是安静的。
她不敢掉以轻心,又等了许久,屋内的雾气散去,穿着单薄的身子隐约生寒都没有任何动静。
谢观怜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往外看去。
从窄小的细缝看到的外面没有人,只有大雪被风吹卷起。
谢观怜紧绷的身子陡然泄力,放下木杌,捂着胸口低喘沉气。
许是她听错了。
这里是寺庙,而且还都是寡妇住的地方,怎会有人偷窥。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再继续沐浴,折身回去匆忙将衣裙迅速穿上,然后提着灯盏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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