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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戍道:“送去马厩了。”
桃榆点点头,他去把自己的小盒子拿回来:“先去把我的膏药卖了。”
霍戍跟在桃榆身侧,偏头看了一眼盒子:“什么膏药。”
“是冻疮膏。”
说着桃榆豁然想起:“霍大哥冬日里长不长冻疮,这个冻疮膏挺管用的,可以拿两个去用。”
“下次吧。”
他看着小盒子是不易带来城里的,再分点给他又相当带回去了。
“好。”
桃榆顺着路两人去了临河坊,这一带有不少走南闯北的货郎。
他们在州府里买卖东西的少,多数是去州府下的县城里走街串巷,为此平时也会收些州府上好卖的东西转带去县城。
这些自发的小货郎虽是不如几人几十人结对的商队带的东西多,可州府地上有扶民政策,小货郎去本州府地方上转卖东西是不必缴纳关税的。
如此一来,一趟下去还是能赚个几千文钱,于平头老百姓而言也是一桩不错的营生了。
“若是运气好,还能遇到才从县城回来的货郎,他们也会从小地方带些特产回来。县城虽然不如州府繁荣,但地方也有地方的特色产物,说不准儿还能低价淘到些不错的东西。”
霍戍微低着头听着身旁的小哥儿有点软又清的声音,目光扫过临河坊间。
这头一侧是河溪,另一侧是房舍,大多开的有个小门面。
铺面里没有太区分的很清楚卖什么,主要以杂货为主,不过衣食住行还是分了个大概。
来往间多以寻常百姓为主,有自送着家里做酱菜大饼来的,也有编制的篓子簸箕一些手工品,也有钗环纺织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这些东西大抵造价不高,就是寻常百姓用的。
货郎主也乐得收,造价太高的东西收的成本也高,出去不易出手,且他们这般没有大队伍的货郎,带贵重的东西在身上出远门风险高。
“纪小大夫!”
霍戍听见前头有人唤了一声,他微眯起眼前,见着是个有点发福的中年夫郎正在喊纪桃榆。
说着还迎了上来,夫郎扫了一眼旁侧立着的霍戍,有些忌忌的点头示意招呼了一下,转而同纪桃榆说道:“许久没见着纪小大夫了,这回是有货么?”
桃榆既见人都招呼上来了,便将手里的盒子提起来了些:“有点冻疮膏,马师傅收么?”
“收,收!”
夫郎道:“小纪师傅的东西好,先时的一些驱虫药我们自用着都好用。老马这回去了地方上,熟识他的还问有没有旁的药咧。”
夫郎引着两人朝着自家的铺面去:“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这趟去地方上冻疮膏定然好出手。”
纪桃榆问道:“马师傅没在外面跑生意啊?”
“昨晚上半夜才到的,累了大半个月,现在还歇着。”
夫郎给两人倒了茶水,笑道:“我正说把他带回来的货理出来,就见着小纪大夫了。”
纪桃榆闻言眼睛亮了亮,他看了一眼一旁的霍戍,才道:“我们能瞧瞧有些什么稀罕货么?”
夫郎很是热情道:“可以,可以!我这就搬出来,小纪大夫寻着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须臾,夫郎便从角落里挪出了两个大箱子,是货郎出行担的货箱。
桃榆连忙蹲去了箱子边守着,揭开盖子,里头大包小包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
有地方上的柏香腊味,瓜果香料种子,桃榆还从中取出了一块扁平的黑色石块儿状的东西。
他鼻子灵敏,东西拿出来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这是香墨?”
“小纪大夫当真识货。”夫郎道:“咱们城里的香墨这两年卖的很好,价格高,时常断货。”
“老马这回去产地南予县,也想着拿点回来倒卖,只是产地里的香墨价格也抬起来了。不瞒小纪大夫,这是当地的农户做的,老马说虽然看起来不如铺面里的精美,可也是香,要紧价格不高,便捎带了些回来。”
铺面里的墨条外身或雕或刻,或烫金描画,做的都十分雅致精美。
这墨条就是纯墨条,甚至还有些不太平整,确像是自家做的东西。
他拿了一条递给旁头的霍戍:“要么?这香墨写字留香,即便是字迹干了也依然。且味道不是寻常的脂粉气,而温厚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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