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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了衬衫又穿大衣,随便一边在季逸林的箱子里翻出一件整齐叠好又裹成卷的黑呢大衣,一边想这家伙真是够偷懒的,同样的衣服买了好几件……
“这一款式样宽大,方便藏武器,染血后不易察觉,”季逸林道,“并且我没有时间逛街。”
“……”他竟不小心把那句话嘀咕出来了!
这一下更窘,随便一脑袋闷着,头更不敢抬起来,手脚麻利地给对方大衣系好腰带。说了句“好了”,抓起地上装了废绷带等垃圾的口袋就夺门而出。
蹬蹬蹬跑出几步,又蹬蹬蹬跑回来,闷头拎起丢在一边的拖把,蹬蹬蹬又跑了。
剩下季逸林无辜且疑惑地站在那里,嘴里一句谢谢刚起了个头。听得随便碰地关了厨房门,想他也是听不到自己道谢的。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低头穿鞋。
……
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很快又被厨房里渗出的焦臭味盖住了。季逸林将冰箱里的盒装牛奶和面包拿出来放在桌上,准备等随便出来了以后拿进去热一热。正这时又听见了敲门声。
季逸林微皱了眉,最怕是那警察倒头回来。于是轻步走到厨房门边,低声道,“随便。”
敲门声又响了俩声,随便从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探出头来。季逸林示意门外,接着又快步退回了自己屋门边。
随便一边挥手散着烟气、关厨房门,一边踏出几步,紧张地回头看了季逸林一眼——如果是刚才的警察怎么办?
见机行事——季逸林给他对口型。
这要怎么见机!这焦臭味和没烧完的带血迹的绷带怎么掩饰!随便一个头比俩个大,硬着头皮喊了句,“谁啊?!”
门外的声音低沉浑厚,语气礼貌谦和,“在下乘六,我们见过面。”
“在下”??这语气太古怪了,随便回头又看了季逸林一眼,见对方微皱着眉表情疑惑,于是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愣住了。
是那天在超市里的那个古怪的灰发男人,高大的身材挡住了猫眼里的视线,甚至看不见他身边是否还有旁人。
随便满脑袋糊涂,不知道这怪人来这里做什么,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倒是季逸林自己走上来也跟着往外看了看,接着微抬起手臂将随便挡住,谨慎地开了门。
那个自称乘六的灰发男人笔直地站在那里,对季逸林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一个白发、穿白风衣的青年从他身后走出来,皱着眉,神情高傲地看着随便和季逸林。
“人类,上次的事情我谨代表少主对你表示歉意。”乘六道。
“没关系。”季逸林道。
青年在乘六身后别着头冷哼了一声。
“这次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与你谈一谈,”乘六看看走廊上其他几家人的房门,“我们可以进屋吗?”
……
客厅里的气氛很是诡异。随便看着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乘六和他身边懒散倚靠的白发青年。后者很是自然地靠在沙发上,两手搭在扶手上目空一切的样子,倒仿佛这是在他自家的殿堂上,漂亮精致的眉目间透出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傲气。然而一旦他的目光扫到随便与季逸林身上,褐色的杏仁眼里便露出鄙夷与不屑来,看得随便眼角直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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