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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眼角抽得更厉害了。
为什么人间仿佛处处有jian情……
他不敢想象那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事,黑线满额地溜进了病房。
孩子一晚上受的刺激太多,小心肝噗哒噗哒都快不知道怎么跳才合适,只想着赶快去寻着季逸林待在他身边,仿佛这样才安心些。
屋里面漆黑一片,随便关了门,努力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走到床边。
季逸林就像要被献给黑暗之神的祭品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床薄被,露出赤o的左肩和手臂。
随便摸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右手——感觉到那上面也缠满了绷带,禁不住鼻头一酸。
他握紧了对方的手,趴在床头,将脸贴在对方右肩上。
鼻子里满满的消毒水味、奇怪的药味、淡淡的血腥气。
突然间惊了一惊,仓皇直起身。
季逸林扑哧笑了,晶亮的眼睛在黑暗里眨了一眨,“怕什么?”
“你,你醒着……”随便结巴着。
“吓到你了?”季逸林笑,接着又带着点鼻音低声解释道,“他给我用的药太疼,睡不着。”
这软软的调子算是撒娇么,随便的心也软软的了,只觉得肝都颤了,就差没搂着人家柔情似水地说出点诸如“你抱着我就不会疼了”之类八点档的台词。
季逸林见他闷着头不说话,知道他又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觉得有趣地捏了捏他的手,“在想什么?”
“没什么,”随便支吾着,重又趴下去将脸贴在他肩边,“你醒了就好。”
他将脸埋在季逸林的肩头与底下被子之间,闷闷地道,“对不起。”
“嗯?”
“我打伤你,还坏了事。”
“可是你最后杀了虚姬,救了我。”季逸林道。
“我要没出现,你老早就杀了她了,也不会受伤了。”笨归笨老子还是有自知之明……
季逸林静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不,是我的错,没有及早发现你中了蛊,还丢下你在宾馆。”
“明知道你怕一个人……”他交叉摩挲着彼此的指尖,说。
“……谁怕一个人了!我这么大个男人!”谁料随便突然激动起来。
“呃……好好,你不怕。”季逸林赶紧安抚道。
“我那是中了蛊,我才不怕!一个人又怎样!”
“嗯,好,我明白的。”继续安抚。
声音突然更低更闷下去,“一个人又怎样……反正你也说,没有什么永远在一起,总是要一个人……”
季逸林愣了愣,“……你听到了?”
“嗯……”不知为什么,虽然被蛊控制,但其实当时还是有意识的。
开枪的时候,摁住季逸林扭打的时候,他痛得撕心裂肺,每一拳都像打在自己身上,竭尽全力地想控制回身体,但口中正说出的话又让他觉得真的像是自己要说的,甚至心寒地猜想会不会正在进行的一切动作都正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潜意识。
直到季逸林说出那句话,他和他的潜意识,都一起愣住了。
“……”季逸林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心脏紧缩,挤压得好痛,随便将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很冷。他其实不想回忆起那句话。只因为那句话是事实。
永远什么,那是只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才会相信的粉红色泡沫。生命终究是孤独的个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完全的拥有,没有谁能陪谁到所谓天长地久。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也许虚姬是对的,唯有死亡才是永恒,那是能和另一人在一起的,最长远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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