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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呈的那名黑衣侍卫亦悄然地守在马车旁,绷紧下颌,蓄势待发。
刀剑尚未交锋,两批人的眼神与气势先无声地来回了数次。
“交出你们所有的粮食与金银,”山匪头子嗓音粗犷,像把未经磨砺过的刀,“老子或能饶你们不死!”
面对他们的步步紧逼,护卫军不再与之周旋,提起剑冲上去。
刹那间刀剑相交,铿然作响,两批人厮缠在一起。
这群练家子的手脚动起来,一招一式都席卷着风,快到叫人看不清谁与谁。
眼见得有两人边扭打边往她这边来,林蕴霏猝然将帏子放下,双手搭在膝头不自觉揪紧。
即便清楚此次的情况与前世和亲濒死时的不同,林蕴霏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到那一大片殷红的血。
她试着叫了两声车夫的姓名,对方未有应答。
林蕴霏因此感到胸口疼得无以复加,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
下一瞬,跟前的帘子被挑起,一只手伸入。
林蕴霏心中掠过纷杂的念头,想要躲闪。
身子却不听她的使唤,如何也动不了。林蕴霏最终紧紧地闭上了双眸。
“殿下,是我。”清润的声音穿过刀剑与风声,流进林蕴霏的耳畔。
她仓皇地睁开眼,对上谢呈那双温柔似水的灰眸。
冻结的呼吸恰似遇着了阳春,林蕴霏像趋阳的草木,渴求地握住谢呈递来的手。
未有想到会看见林蕴霏眼尾挂着滴将落未落的泪,谢呈在短暂的愣神后说:“莫怕,我会带你先行。”
此刻林蕴霏只能相信他,点头道好。
然而就在他们讲话的空当,林蕴霏看见谢呈身后出现了一把高举的刀。
这一刀若是劈下来,便是铜头铁臂也要难逃一劫。
“小心!”林蕴霏瞳孔一缩,提醒的话脱口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霜雪般的剑光横扫过来,将那柄坚重的大刀从黑衣人手中震落。
是跟着谢呈的那名侍卫!
青年游刃有余地运剑划向另一个扑过来的山匪,转头对谢呈说:“主子,你们先走!我来殿后。”
“保重好自己。”谢呈言简意赅地交代,拉起林蕴霏向他的那辆马车跑。
林蕴霏的脚步全然是虚浮的,假使没有谢呈有力的回握,她恐怕要栽倒下去。
浅薄的月色照在谢呈的背上,林蕴霏头一次发现他看着清瘦,其实背很宽阔。
有着青年的保护,两人成功接近了马车。
谢呈的手遽然松开,林蕴霏下意识地挽留,抓住了他的小指。
“殿下,”谢呈垂眸道,“你这样我无法驾车。”
潜睿回首看僵持在马车外的他们,又看了眼如潮水般蜂拥过来的山匪,催促:“快上马车。”
林蕴霏霎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她慌乱收回手,被谢呈推进车厢。
谢呈反身坐上马车挥动辔绳,马匹开始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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