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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地问山鬼的本名,小姑娘一下子落寞了,像朵被大雨打?蔫的小花耷拉下来?,难过道:“我、我不记得了。我变成山鬼以后就忘了名字,只?记得小名叫岁岁。”
碑立好了,经诵过了,纸烧完了,度超完了,她却没?有像开始约好的那样?回到村子。
她舍不得山鬼,舍不得让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呆在寒冷的山顶,守着仇恨熬日子。那么苦,怎么熬啊?她还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孩子。
再说,她早就受够了白云村的一切。谁稀罕回那个人间炼狱?
山鬼杀人,她就帮着超度,想尽可能减少山鬼的罪恶。可山鬼杀的人越来?越多,她怕她遭报应,劝了又劝。
然?而山鬼却说,她不相信报应,如果有的话,那些害人的村民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再说她杀的是?穷凶极恶之人,是?在替天行道,为什么会?遭报应?
山鬼一再向她许诺,她只?杀作恶多端的人。但她怎么可能不牵扯到无辜之人?
母亲为了儿子会?拼命,被驯化的妻子会?豁上性命保护丈夫,还有陆陆续续前来?杀妖的那些除妖师们。在意的人死在山鬼手里,山鬼放过他们,他们放不过山鬼。而山鬼为了自保,最?终还是?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一报还一报,山鬼越陷越深,不得已害了许多无罪之人。说好的报仇,也逐渐演变成和报仇者的厮杀。她报仇的同时也在制造新的仇恨,这本就是?件无解的事。
山鬼杀人之多,令她心惊胆颤。
血莲会?不会?是?报应?鸢婆婆想起不断开在山鬼肩头的血莲。
佛,莲花,报应。三个词串在一起让她有些打?怵。
鸢婆婆将经书封进藏经袋收好,走进山鬼的卧房看了看她的肩膀,一个小小的花瓣已经隐约成形了。她又看了看山鬼酣睡的小脸,离开卧房,拿了叠好的金元宝和纸钱,走出了山洞。
“婆婆您一大清早去哪啊?”守门的精怪随口一问。
“去北坡。”
靠近墓碑,血肉腐烂的臭味直冲脑门,洛雪烟犯恶心,捂住口鼻,皱眉看着墓碑下供奉的血淋淋的脏器和一旁的洁白花束。
“把你?放那边?”江寒栖背着她,能清楚感受到她的抗拒。
洛雪烟摇头。她怕阿飘,可不敢一个人呆在坟山的角落。
她趴了回去,闻到一缕淡淡的香气。她拿开手,把下巴搁到江寒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衣领闻了闻,还是?青木香令人安心。
“这些不会?是?参与山鬼娶亲的那些男人的脏器吧?”今安在看得头皮发?麻。
“我觉得是?。哎,怎么这个碑上没?刻名字?”江羡年?看到一个有供奉却没?刻名字的墓碑。
“那边也有。”江寒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墓碑。
有供奉的无字碑……洛雪烟沉思。是?不知道名字吗?
她惊觉自己还不知道素素娘的全名。刘巧娥喊她素素娘,她也跟着这么叫了,一点儿也没?想过要问她真正的名字。
“有人来?了。”江寒栖看向远方。
江羡年?拔出剑,今安在凝出若水弓,警惕地随他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
“是?那个老?妪,”江寒栖辨出来?者的气息。他把洛雪烟放下来?,交给?江羡年?,对今安在说道,“我打?头阵。”
他拿出千咒,直奔老?妪而去,今安在紧随其后,跟他一起冲了过去。
鸢婆婆大惊失色,转身要逃跑。
大张的血线截住她的退路,她后退几步,换了个方向,一支水箭落到她脚边,将她钉在原地。
“别动!”
银色长棍架上脖子,竹篮翻在地上,纸钱洒了出来?,被风卷去了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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