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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玉绯眼皮越来越沉,意识却在沉沦的每一刻被一声铃铛唤醒,时而沉睡时而惊醒,一惊一乍。
迷糊中,耳畔响起一道清越的声音,似是拨开重重云层,如一缕山间的风。
“别听。”
陌玉绯心悸得难受,眉头皱紧,手指死死攥着慕瑾的衣衫,醒不过来的梦让她烦躁,唯一仅存的理智却让她保持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折磨中,她推了眼前人一把,待对方老实了,揪着对方衣衫将脸贴在某人冰冷的脖子上。
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带有任何的香气,只是纯粹的,干净的味道,那颗慌乱发悸的心以缓慢的速度在平息。
陌玉绯轻声呢喃:“慕瑾。”
温热的唇若有若无划过冰冷的皮肤,剑客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肩膀轻轻颤了颤,最终却还是恢复了平静。
他的剑越握越紧,怀中人每闷哼一声,那双望着梁下人的眼睛便会冰冷一度,慕瑾指缝里的针在黑暗中露出一点银光,在刺向花姨前。
“啪。”门被突兀地踢了一脚。
白日里总是哭哭啼啼的人,此时却一脸锐气,花怜不动声色瞥了眼“梁上君子”,移开目光推搡着花姨离开包厢。
“别找了,人早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后,慕瑾仍维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片刻后,一道身影缓缓坐起,动作僵硬地摸出药瓶服药。
那是陌玉绯自己研究的解毒丸,服下后气短胸闷,心慌的感觉渐渐缓解。
陌玉绯蜷了蜷手指,颇为尴尬,幸好她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于是她抚平师父皱巴巴的衣襟,“平静”地问:
“老师,她们人呢。”
方才她意识虽然混乱,但并非毫无感知,断断续续的声音也能陌玉绯拼凑出真相。
花怜也来了。
慕瑾抬眼,依旧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此时此刻,陌玉绯才发觉距离之近,她并不会轻功,但只要能脱离这种奇怪又尴尬的气氛,不管怎样都好。
陌玉绯低眸望了一眼,似乎也不是很高,她一手撑着木梁,一手握剑,面无表情潇洒地向下跳。
风从脸颊穿过,未等坠地,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托住陌玉绯小臂,护她平稳落地。
“老师。”
慕瑾收回手藏于袖中,片刻后递给她一卷羊皮纸:“轻功。”
陌玉绯忽而笑了一下,弧度并不明显,让人难以发觉。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尴尬,不管是靠在老师身旁,还是不经意间喊慕瑾的名字,清醒了都怪让人尴尬的。
但这点尴尬,似乎又被她老师的这点举动轻松化解了。
陌玉绯收下羊皮卷,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了慕瑾,便学着他的习惯,轻叹一句:“老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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