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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静之微张着嘴,显然是不可思议:“啊?”
季淮凛不冷不热的目光扫过她白皙的脸颊,像是能看透她在想什么:“搞卫生。”
“哦……”姜静之讷讷道。季淮凛房间她可是一次都没有去过,打扫他房间一般都是周管家亲自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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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绾住的是高级病房,那一层病房很少会有人住,治病本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一般人不会选择这种昂贵的套房。
出了电梯后姜静之脚步很轻但又走得很快,来到病房门口,她正要开门,怎知门同时从里面打开,她与站着门后的人打了个照面。
有一瞬的发愣,但很快她便退后一步,身体条件反射性的紧绷,双手垂直紧贴在裤缝,头微低,恭恭敬敬道:“季先生。”
对于季老,曲绾曾经说过可以喊他“爷爷”,要是喊不出口可以同那些人一样喊他的职称,但姜静之有自知之明,她思索了很久后还是决定喊“季先生”,曲绾说那应该加个“老”,“季老先生”才对,不然季老晚上睡觉都能偷着乐。
姜静之无法想象季老会做出“偷着乐”这种行为,因为他给她的印象都是非常威严冷傲。
季老“嗯”了声,声音低沉,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姜静之看着自己的鞋子,安静地等着季老出来或者进去,可她内心煎熬的左等右等,门口这位是一丁点动静也没有。
“你在季家多久了?”
姜静之迅速抬头回答:“八年。”
季老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身姿笔挺地走了出去。
姜静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快步走到楼道里的窗口旁,一眨不眨地看着楼下。
外面又开始在飘雪,老人拒绝了想上前给他打伞的下属,他踩着积雪走得不快,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仿佛一瞬间花白了头。
那一刻,姜静之在这位不可一世的老人身上看到了丝丝落寞。
下午两点,季淮凛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病房的门,里面很安静,曲绾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病床旁的桌上趴着一个纤细的背影。
曲绾扭头,看见来人是季淮凛时,脸上暗淡的神色瞬间变得明亮,她笑着招手,轻声道:“我的大孙子可算是来了。”
季淮凛走过去把保温壶给放在桌上,眼神在姜静之侧颜上停留了一秒,而后落在她手中攥住的那团毛线球上。
“静之刚睡着你就来了。”曲绾看着姜静之的侧脸,笑道,“这小姑娘出落得是越发好看了。”
季淮凛走到病床前替曲绾往上扯了扯被子,再次看了眼睡着的人,语气很淡:“她当这是哪呢,想睡就睡。”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羊绒毛毯。
曲绾莞尔一笑:“你啊,就和你爷爷一个德行。”
事事嘴硬,事事却会因为一个人心软。
她又轻描淡写地说:“等我走了,你可要好好对静之。”
季淮凛面色微沉,“什么走不走的,这些话您少说,多不吉利。”
曲绾无所谓地笑着,她拉住季淮凛的手,“你爷爷最近这么闲,怎么天天都来打扰我,每天遇到的大事小事都要和我说一遍,搞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季淮凛平直的唇线弯成一抹好看的弧,他用不高的音量说话:“他老人家只是想多陪陪您。”
季老年轻时的奉献精神高昂,总觉得事事要以大局为重,家是次要的,所以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很少,即使回来也呆不长,曲绾第一次发病差点没抢救过来时他还远在边疆地区。
雪在傍晚停了,病房里温婉的老妇人在织着手套,款式很大,毛线是军绿色。趴在桌上熟睡的少女发出浅浅的呼吸声,被毛毯包裹住的身体太过温暖,她似乎舍不得醒来。而高大俊朗的少年正坐在沙发上写题,他没有把精力都专注在题海里,反而会时常抬眸看向病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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