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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明却皱眉:“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
“……”
柳拾月以为他要怪自己多管闲事,然而下秒就听他道——
“我的腰牌不见了,本来给他们看腰牌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腰牌?
柳拾月想起在徐州员外宅邸时,裴景明确实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亮了下腰牌,下人便面色发白,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紫衣司就是有这样让人闻风丧胆的本事。
柳拾月:“那腰牌呢?”
“……”裴景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丢了,来金陵便是为了找腰牌。”
几人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不能坐在厅堂里吃饭了,裴景明要了间雅间,吩咐小二将饭菜端到屋里,柳拾月又叫人打了些热水,让青儿好好清理一番。
一盏茶后,青儿穿着柳拾月的衣服,跪在雅间地上——
“两位大恩大德,青儿无以为报,便是当牛做马也不为过!只是青儿尚有要事在身,等完成事情后,青儿但凭二位吩咐!”
“不必当牛做马,本就是顺手而已!”柳拾月连忙去扶她,目光触及那张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依旧动人的面容后,她小心放柔了声音:
“那你接下去……要离开金陵吗?乐籍私逃,被抓住的话只怕难逃一死……”
“我不走。”
出乎意料的坚定。
这下不止柳拾月,裴景明都放下茶盏,扫了青儿一眼。
青儿:“我要去找一个人。”
她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成拳,不知想到什么,单薄的肩膀止不住颤抖。
“……”
柳拾月轻轻握住她的手:“要是憋着很难受的话,可以试着说说……我们出了这扇门,便当什么都没听见过。”
“……”青儿深深吸了口气,红唇微张,尚未吐出任何音节,脸上便滚落一颗泪珠,“我曾是玉春楼的歌女,惜白也是,我们一起被卖进玉春楼,她年长我几岁,一直把我当妹妹一样照顾……”
两年前,玉春楼暖烟阁。
面容清丽的女子坐于案前,挽袖提朱笔。
她身旁,是明媚娇艳的青儿。
“又在回那个酸秀才写的信呢?”
“青儿,”惜白无奈叹息,“别那么说甄郎,他的才华你是知道的,只是一时失意罢了。”
青儿撇嘴:“会写几首酸词就是才华满腹了?还有,他今次都是第五次落榜了,再蒙尘的明珠都该被发现了,他怎么还失意呢!”
“青儿!”
惜白停笔,语气略微重了些。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嘛,姐姐别生气。”
青儿讨饶,卷起红袖帮惜白捏肩。
黄昏日暮,阁中一片暖黄,姐妹俩相依的身影映在地上,被夕阳勾勒出淡淡的金边。
一年半后,惜白的甄郎替她赎了身。
“青儿……”玉春楼门前,惜白拉着青儿的手,依依不舍,“你且等着姐姐,待姐姐存够了钱,便来为你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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