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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第171章

夏油杰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迪亚利亚，银紫色长发的男人突然回头朝自己一笑，眼神一凛，瞬间提高警惕。

“虽然他很强，但是没有敌意。”五条悟突兀地说了一句话，将夏油杰的心神拉回来。

“哦？”夏油杰稳住情绪，笑睨五条悟，“比你还强？”

“那倒没有，就是能力麻烦了点，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吧。”五条悟眨着银色的长睫望向夏油杰，懒洋洋道。

夏油杰追问：“什么能力？”

五条悟没有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飘在空中的夏油杰，银睫轻颤，低下头的瞬间闪过一些连夏油杰也看不清的情绪。

他的蓝眸很美，远比晴空万里的蔚蓝天空还要美。

人的情绪能透过眼睛传递出来。夏油杰漫无目的地想着，那么悟刚刚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双蓝眼睛比起明亮的蓝天，更像是极地无人海里漂浮的冰川，上面是透明的白色，下面是盈盈的冰蓝色，双色交织给人一种冰冷破碎之感。

“满级的复活术……但是对你没有效果。”

夏油杰听到挚友很轻的低喃声，心下一愣，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五条悟，嘴唇翕合，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语言是苍白的。

人死是无法复生的。

时间是冷酷无情的。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时间如流水，将一切都冲淡了，就算当初还有什么想要说的，此刻也无法轻易诉诸于口。

五条悟现在的身体只有五岁，柔顺的银发乖乖地垂落，偶尔有几根翘发竖起，很快又恢复原状。他没有像咒专时期戴着墨镜或黑色眼罩。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露出来，饶有兴趣地转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个世界。明明因为“六眼”的存在，可以一眼看清整个世界的本质，本应无趣地遮掩住，但是他现在没有像以前那样做。

小孩子的身体是柔软的，即便是强大如五条悟也不例外。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稳稳地跟在一人一龙身后，走路像猫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说话的时候，五条悟的脸是很能糊弄人的，白里通红的肤色，精致到极致的五官，任是谁来看都会感慨一句“这是个小天使”，然而等熟悉后，便会发现小天使的内心是非常恶劣（可爱）的调皮。

夏油杰和五条悟是咒专时认识的，他对五条悟的过去并不大清楚。

被五条悟杀死的那一刻，夏油杰心中并没有很多的后悔，他只是遗憾自己无法陪同五条悟走下去。

咒术界的世界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确实复杂。五条悟的能力过于强大，咒术界必须依靠他才能维持住现有的平衡，但这平衡就像马戏场上的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掉落，而下面甚至没有安全网将五条悟稳稳接住。

如果没有一个和五条悟同样强大的人看着点，以五条悟的性格很容易被束缚住手脚。不然在长达十年的明面听从暗中抗争中，五条悟早就推翻了咒术界。

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后来是观念不和而不欢而散的人。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挚友的关系意愿也无法否认。

死后的夏油杰以连五条悟都看不到的灵魂状态而跟在五条悟身边，看着五条悟慢慢从一个高专生蜕变成一个（不太）靠谱的成年人后；看着五条悟在多次拔除咒灵时没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即便本人并不需要，但他心底的悲哀越来越重。

咒术界的世界越来越黑，五条悟在黑暗中举着火炬摸索着前进，即使手中的火炬再明亮，因为光芒而汇聚到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夏油杰并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而无法离开五条悟。

他什么也做不了。无法跟五条悟说话，无法保护五条悟，无法……无法与五条悟并肩作战，甚至最后自己的身体还要被羂索控制而抓住了五条悟。

五条悟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迪亚利亚和莱迪的身后，径直穿过了僵在原地的夏油杰，走了小半段距离，才回过头看着夏油杰，“杰，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跟上我啊。”

银发的男孩突然叫了一声，将夏油杰的百般思绪尽数打散。他默默飘在五条悟身边，像过去的十年一样，飘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他。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感谢太宰治费佳和威廉的熏陶，五条悟敏感地感受到了夏油杰情绪的变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夏油杰伸出手，想要揉一把五条悟的头发，可是他的手却径直穿过那头银色的短发。

黑发的丸子头男人沉默了半响，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假装自己从没有想过要撸白色猫猫。

“没什么。”

五条悟看了看夏油杰的脸色，嘟囔一句：“骗人。”

夏油杰笑：“嗯，就是在骗你呢。”

“哼……”五条悟不爽地收回视线，许久才道：“下次不要这样做了，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