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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陌看向他,眼神深不见底:“是吗?”
“那我先回去了。”木子苑说道。
他扶着安池往回走,听到身后,烧烤店老板的声音问道:“这韭菜放到明天就坏了,还打包吗?”
于陌说:“韭菜不打包了,肉留着吧。”
木子苑知道,于陌其实不是在问自己信不信命,而是在问自己怪不怪他。
香灰这件事情,谁也解释不清楚,在哪个朝代、哪个背景之下都只能纳入玄学范畴,木子苑如果真的生病,死去,于陌就是引起这一切的祸端。
他尽量不再想这些,好把安池安安全全地送回房间里。
这边的旅店比不上他们在影视中心拍戏时住的好,却比他们上次在破败海边住的“海边别墅”要强多了。
木子苑和安池的脚步一实一虚,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醉酒的安池特别像是一条滑不溜丢的鱼,怎么摆弄他似乎都不能自己直立行走,放在哪儿都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木子苑让他弄得有点儿恼了,强硬地把他抵在墙边,让他靠墙站好,语气中少有地带着一点怒火:“安池!你给我好好站着!”
听到他的话,安池好像有一瞬间的清醒,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木子苑,然后笑了:“好……好。我站着,站着,这不是……站了吗……”
木子苑像搜查违禁物品一样摸着安池身上的几个口袋,终于在贴近胸口的外套口袋里摸到了房卡,成功开门。
两人半推半桑地进了房间,木子苑把安池丢到床上,本想就此不管,可又担心安池醉酒,半夜呕吐把自己呛死,本来都已经走到了门口,木子苑又认命似的折了回来,三两下就把安池的鞋给脱了。
到底是南方,房间里有些闷热,木子苑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他先是开了一盏床头灯,然后帮安池把窗子关上了。
一关上窗子,房间里更加闷热,木子苑发现安池翻了个身,正把自己的头闷在被子里,于是又叹了口气,把他身体翻过来,然后帮他脱衣服。
木子苑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安池上衣的拉链头,就听安池说:“程白?”
木子苑的讶异中有微微的怒火:“你叫谁?”
安池微微抬着头,眼里覆盖着不清醒的朦胧,他眼角是红的,伸手攥住了木子苑的手,别的话都听不清楚了,唯有那个名字异常清晰:“程白……”
木子苑在看到剧本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十分热爱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他努力体会程白裹挟在时代洪流中的悲哀,又同情他的遭遇。
他并不认同程白在面对不公的时候展现出的自暴自弃,但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木子苑还是努力让自己变成他。
可这一刻,木子苑痛恨程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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