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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开始,他试图保持距离。
并不是他大男子主义,不能欣赏强势的女性,反而是心有异动,又深觉两人并不合适。
他被母亲束缚得十分苦恼,并不想将来的伴侣也对他有诸多要求和控制。
但篮球场后,苏苓主动化干戈为玉帛,让周丛明白她身上有股巧劲儿,能在软硬高低之间,甚至是朋友、情人之间随意切换。
就像方才,她像好朋友一般和他打招呼,但眼角眉梢却带着隐幽的羞。
而对他的要求呢,都是不准舔嘴唇、不准接吻后擦嘴巴,莫名可爱。
他整理好衣服走出去,看见一位女店员在向苏苓介绍产品。苏苓指了指他,又把他让到皮椅上。
“买什么?”他问。
“发蜡。成年了,可以把头发抓上去。”苏苓说。
周丛抬眉,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店员打开一个铁棕色的圆盒,“可以先试用一下。”苏苓接过,“我来吧。”她挖了一点涂在掌心,用两手揉开,葱白的指尖在他的发丝里来回穿梭,像密林里灵巧的白鸽。
周丛看着她,从指尖到细白的手腕再到润润的耳垂,然后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
看着镜子里的周丛,苏苓恍惚以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久到他褪去青涩变得成熟。
这种错觉,让她无所适从,他们已经合衬到可以说永远了吗?
“在想什么?”周丛问。
苏苓摇头,手摩挲着他鬓边的发茬像抚过一片麦田,她收起心底的阴霾打趣:“在想周先生满意我的服务吗?”
周丛捉住她的手,“满意,这是小费,收好。”
盛在苏苓手掌里的是一对竹枝竹叶造型的耳饰,仿若两只水银蝶落在黄竹竿上,灵动优雅,又有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含蓄美。
苏苓摸着自己的耳垂,“可是我没有耳洞。”这不是拒绝,而是面对美好事物的一种自我适配。
“这是耳夹。”周丛说。已然包含着“我知道”的意味。
“要我戴上吗?”、“要帮忙吗?”两人异口同声又相视一笑。
苏苓让店员去打包发蜡,自己戴上耳饰。流光让最坚硬的钻和金也柔软起来,闪耀动人的光芒。
“很贵吧?”单设计就非凡品,更不用说材料。周丛站在她背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朵上“不贵,贵的我也买不起。”
他坦荡的让人无法拒绝,苏苓笑:“那至少比我的发蜡贵。”
“在我心里它们一样贵。”古时男子成年要束冠,苏苓送他发蜡,大概也是这个意思。这份玲珑心思,更珍贵。
买完东西,两个人排队去买喝的。
“阿姨喜欢喝什么?”周丛问。
“红茶吧,加一点……”
苏苓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呆呆地望着不远处。
周丛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苏父和…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孩……原来长得像苏父的,不止有苏苓。
几息之间,周丛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苏苓和父亲的感情僵硬、为什么她会无意间流露出对男人的蔑视,原来如此。
看着她苍白的脸,周丛忍不住叫她:“苏苓…”
苏苓突然抓起柜台上的热饮,砸向苏父。
人群惊叫着散开,苏父下意识护住身边的女人和女孩,苏苓的眼睛立刻红了,却依然死死盯住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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