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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里都的第六个月,她将自己房子的客厅改成教室,闲暇时会给温里都的孩子们讲课,从小学知识到高中知识。
请教的人从六岁到六十岁,她只要会的就都讲。
曾经的她,将温里都的惨淡归结于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历史要轰轰烈烈就要有国家受伤,有人民遇害。
可如今她不是冷眼旁观的读者,而是切身参与的执笔者。
在温里都的第二年,温里都的孩子都很喜欢段缠枝,他们给她讲温里都的民间故事,给她唱歌。
在温里都的第四年,原本还算稳定的局势由于加里特政府的加入,又开始混乱不堪。
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主城区跑,寻求庇护。
段缠枝尚不能独善其身。
一个陂脚的小女孩,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群推搡在地上,段缠枝一咬牙转身回去救她,就这样撞在了官兵的枪火之上。
子弹入肉的速度堪称迅速,段缠枝愣了好久才敢看胸口被贯穿的伤处,血不要命地向外喷。
可她感觉不到疼,因为这是梦吗?
“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一阵声音拉回段缠枝的思绪,她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起来,那个老婆婆担忧地望着她。
“刚叫你都没反应,吓我一跳。”
段缠枝眼睛一眨不眨,因为只要一颤抖,泪就会毫无阻隔地滑下,“您说,前阵子加里特的官兵占领了温里都?”
“是啊。唉,温里都天天炮火连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婆婆掏出手机给她看,“你手机没信号吧,看我的。我看看啊,加里特的新闻。”
段缠枝看着老婆婆操作手机,在搜索引擎上搜加里特,出来的第一条新闻就是——加里特女王重病,佐伊殿下登基,加里特第任统治者。
现在是哪一年?
话还没得及问出,段缠枝就醒了,她摸了摸脸颊,湿润的泪液糊满整张脸。
窗外下起了大雨,她是被闷雷吵醒的。
好大的雨,像是整个丰藤共和国都笼罩在悲伤里。
卧室外传来开关门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音乐响起了,好耳熟。
屋外女生小声地哼着音乐,旋律特别耳熟。
“在遥远的天际边,曙光轻轻破晓前,
…”
段缠枝擦干泪水,推开门,向晚吟正在冰箱里拿东西,她扭头:“吵醒你了吗?对不起。”
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女生泛红的双眼:“怎么哭了?你害怕打雷?”
段缠枝像是被悲伤的情绪挤压着本来就脆弱的心脏,她摇着头却反驳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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